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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日的模样。
……
九月初十,陈府。
陈雪清醒来时,窗未关好,有几丝冷风带着早晨的雾气,从缝隙中吹了进来,把纱帐吹得随风而拂,似雾一般飘在空中,她睁开眼睛,正想揭开纱帐叫人前来梳洗,却看见纱帐之外有一个人正静静地站在那里望着她,她吓了一跳,几乎想高声大叫,却听帐外人道:“清儿,是我!”
“娘亲,这么早,您就醒了?”
陈雪清心下暗自诧异,想不到自家娘亲会一声不响的站在帐外,也不叫醒自己?
风拂起纱帐,吹来一帐冷风,陈雪清欠身起来,却看见娘亲妆容一丝不乱,身上竟然穿上了过年过节穿着上身的进修朝阳袍,头上是金凤花濮头,额间贴上了描金花钿,神情冷漠,眼神中却夹杂着一丝狂热。
陈雪清从床上下来,自己披上了长袍,秀发披肩,走到刘氏面前,道:“娘亲,您怎么啦?”
刘氏道:“清儿, 自斌儿走了之后,娘亲再没有给你梳过一次头发,今儿个,让娘亲为你梳一次头吧?”
陈雪清暗暗诧异,却温顺的坐在花镜之前,有多少年,娘亲没有如此亲近过自己了?自哥哥遭遇横祸之后,她就很少再见娘亲的笑颜,甚至于连说话都少了,每到娘亲的屋里,她只听到娘亲冷冷的咒骂与算计,有多少年,娘亲没有为自己梳过头了?
她已记不清。
“清儿的头发当真是又黑又亮,就像娘亲年轻时一样。”刘氏拿起妆镜前的玉梳,仔细的梳着陈雪清的满头秀发,玉梳沿着头发滑落,彷如雨水滑落屋檐。
陈雪清心中暗暗诧异,却顺从的坐在妆台之前,任她的手指拈起一缕缕秀发。
窗棂外清晨的阳光照了进来,丝丝缕缕,仿若光影薄纱,镜子里,刘氏的面容慈和而温润,就如多年前一样。
“清儿,娘亲知道,你常去看你的斌哥哥,他还好吗?”
陈雪清一惊,几乎从凳子上跳起来,“娘亲,你都知道了?”
“你别怪为娘,从此对他不闻不问,你要知道,我忍得多辛苦,才忍住不像你一样看望他。”
“娘亲……”
“清儿,我知道你在心底责怪为娘,斌儿变成了这个样子了,就对他不闻不问,你可知道,如果我也去探望他的话,你大娘必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她的一生,就是让我不好受,我在乎的,她一定会想办法破坏了,所以,清儿,我只有装成不在意的样子,只有不在意了,才会无迹可寻……”
刘氏拿着梳子的手忽然间重了,扯得陈雪清头皮微痛,轻唤了一声:“娘亲……”
刘氏这才醒悟过来,放松了,把梳子放在妆台上,道:“清儿,我们终于可以为你的斌哥哥报仇了。”
室内有夜里烧过的残香的味道,浓郁而厚重,窗子未开,略呼吸一口,让胸膛闷得几欲作呕,刘氏的话语忽远忽近,仿如魔咒,那洁白的薄纱,仿佛被声音托起,让陈雪清感觉有阵阵冷风吹过。
遍体生凉。
她终于跌落了手里的象牙梳,失声道:“娘亲,如此一来,大娘岂不是死无葬身之地?那潜弟弟怎么办?”
刘氏冷冷地道:“你哪来的弟弟,记住,你只有一位兄弟,那就是陈斌。”
她的面容冷似冰雪,陈雪清忽然明白,一切皆已布好了局,今儿个,是宫里来人接陈潜入琼林宴的日子,听说,也是长公主选婿的日子,所以她们才选了今日。
陈雪清想起这段日子来陈潜尽心尽力的帮助陈斌,上一次自己差点儿钻入别人的圈套,也多得陈潜帮忙,才得以脱身,喃喃的道:“娘亲,他才帮了我们。”
刘氏望了她一眼,帮她把鬓角的碎发夹在耳后,道:“清儿,到底你善心,他帮你,只不过因为如果你出了什么事,那么,将是整个陈府的祸,所以,我们才决定把这事静悄悄的办了,既不影响陈府的声誉,陈潜从宫里头回来后,依旧做他的陈府公子。”
刘氏说到这里,面容渐渐转的狠厉,脸上的花钿随之而渐动:“这么一来,还便宜了他!”忽而又笑道:“谁叫我们是一家人呢?”
陈雪清唯有呆呆地望着妆台,菱花镜内照出身后的刘氏竟仿若积怨千年的女鬼。
……
陈潜知道,宴无好宴,依礼,他要穿上皇上赏赐的五品官服,却因为是闲职,官服没有那么隆重,却也数重繁多,系上考究的革带,着上黑色靴统,绯色长袍若有若无的盖至鞋面,镜子里,是一位身长玉立的身影,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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