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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提起来的心又落了回去。C中虽然也不坏,但是还不到省重点的程度。
大黑框说了一大堆努力一定会有回报的鼓励话,我一边点头一边觉得难过。我虽然得到了回报,但是这个回报却不是我要的。
大黑框表扬了我又开始咬牙切齿。“这次咱们班上跟你一起考进C中的还有一个人。”
我根本就懒得问那个人是谁,大黑框自己先讲了出来:“文森也考上了C中,你们以后可以做同学了。”
我惊得险些摔掉话筒。这怎么可能!我想了一遍那天你在考场说的话,小心翼翼地问:“是哪个文森?”
大黑框奇怪道:“还能是哪个,咱们班就一个姓文的!文森你不认识?!”
我两只手抓住话筒开始全身颤抖。
“那个混账小子,我才跟他爸爸保证过他能考上省重点,他就给我玩猫腻!他的数理化都是高分,只有语文不及格!我打电话过去一问,这小子又不给我好好写作文!你说他是不是故意跟我作对?!”
我的眼睛一下子模糊起来。这是真的吧?是真的吧?该不会是我的耳朵在欺骗我,我又可以和他一起上学了?我又可以每天见到他了?
大黑框还在电话的那端喋喋不休地骂你,我却止不住兴奋地打断他:“老师,谢谢你,谢谢你,谢谢你。” 我从没有这样全身心地感谢过一个人。
大黑框愣了一下,然后有点儿不好意思地说:“啊,不……不用谢。”
我什么也顾不得啦,我当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我要见到你!我要马上见到你!我连再见也没说就挂断了电话。
我的心快要飞出来了,用双手也捂不住它剧烈的跳动。
那天考试的作文题目是读某某诗有感。我们班没有人比你更擅长写议论文了。
文森,你这个傻瓜,世界第一大傻瓜。
我再也不会爱上你之外的人了。
小诚。3月25日。
第 22 章
文森,你好啊。
昨天晚上写完信我躺在床上想了很久,你为什么讨厌你爸爸。
我曾经有一段时间也对我爸有很多怨言,觉得他独裁、自负、脾气暴躁,并且永远把工作置于家庭之前,大难当头弃家人于不顾,家里发大水以后这种感觉就更加强烈,还曾经因此和他大吵过几次。他把家里所有的事情都摊在我妈的身上,一心奔他的工厂而去。我妈从单位回来还要买菜、煮饭、拖地、洗衣服、教育小孩,我小时候的家庭作业都是我妈签字,以前除非老师点名,爸爸连家长会也很少参加。我觉得我爸没有家庭责任感,他每天回到家里好像汽车进了休息站,就是吃饭睡觉、喝茶读报,我妈在旁边忙得团团转,他在沙发上稳坐泰山看电视,眼珠也不转一下。好笑的是,每次我跟我爸为这件事吵架,都是我妈出来打圆场。有一次她对我说:“小诚你怎么这么不懂事。你爸从工厂回来很累了,在家休息休息有什么不对?他是个男人,不要为这些小事去烦他。”
真的。我妈一辈子没让我爸为这些“小事”操心过。我心疼她,她心疼我爸。她觉得我爸就是家里的顶梁柱,只有他在,这个家才能维持得下去。我对此嗤之以鼻,心想:我爸懒成这样,根本是你惯出来的。
直到四年级下学期的家长会。那次的期中考试,我的成绩是全班倒数第一。我爸第一次主动向厂子请假,穿着他平时挂在衣橱里的高级西装,买了近千块钱的礼品,带着我去拜访老师。这一次的谈话内容我站在教室外没有听到,只透过玻璃看见我爸向比他年轻十几岁的班主任不停地鞠躬。他平时工作辛苦,四十几岁脑后的头发就有些斑白了,身材虽然清瘦,脊梁却挺的很直,因为是技术骨干,在厂子里一向很受人尊敬,连党委书记跟他说话都是客客气气的。
我从没见过他跟谁弯过腰。
那一天在老师面前,他把头一次次地深深埋下去,老师露出为难的神情,他不停地鞠躬拜托,几乎弯成了九十度。我的眼泪一下子就涌出来了。
我想爸爸的意思就是,哪怕他千般骄傲、万般不好,为了你,总肯做许多违背原则、践踏尊严的事。
那天我挂掉大黑框的电话,拿着外套直奔你家而去。那是七月的最后一天,暑假才刚过了一半,太阳黄澄澄地高挂在天空,空气被晒得微微膨胀,墨黑的柏油马路远看仿佛被腾腾热气蒸得变了形,走到哪里都可以听到夏日里一片“吱啊吱啊”的恼人蝉声。
我满身大汗换了三趟公共汽车,手里捏着从班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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