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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完了我就跟五哥一道走,你也知道,五哥确实不适合留在天子脚下。”
裴南歌非常希望李子墟能够明白,是萧武宥不适合留在长安所以非走不可,并不是她拐走了他的上司。
李子墟这回蔫得彻底:“为什么一定要走呢……”
他说这句话时的声音很轻很细,稍不注意就会被听的人错过。
裴南歌多少有些不忍心,她眼前站的这个七尺男儿,似乎马上就要进入多愁善感的咏叹,她并不知道应当如何去安慰一个哭得梨花带雨的男子汉。
但李子墟没有哭,他也并不完全是来寻找安慰的,或者说,他只是想寻找一个机会表达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感受,再冲着生死相交的朋友发发牢骚。
“我才刚来长安,我还什么都不懂,我还没有为你们两肋插刀,我还没有让你们骄傲,你们怎么能就这么走了呢……”
裴南歌深深地觉得,如果李子墟哭起来,一定不会比杨玉环逊色。她只有一个感觉,李子墟真的喝醉了,否则以他那别扭的性格,是绝对不会同她这样一个小姑娘说这么多的知心话。
“我记得,记得你们义无反顾相信我,记得你们把我当做生死之交,可是……可是我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为什么最后还是只留下我一个人去面对今后的风风雨雨,我们不是说好要出生入死的吗……”
李子墟的声音越来越小,仿佛随时都有可能抽泣。裴南歌思考了半天终于还是下定了决心,大着胆子伸出手拍了拍他的手臂,也不知道这样的安慰方式究竟管不管用。
在这样的情况下,她很想说些什么,可正如李子墟说的,他们是曾经出生入死的朋友,但是在不久之后的某一天,却不得不分道扬镳,并不是因为道不同不相为谋,相反,他们坚持的都是一样的道义,但他们所采用的方式,注定不能完全相同。
“你们……怎么可以让我一个人……”李子墟满脸通红,很明显酒劲已经上头,他东倒西歪地就要往裴南歌身上靠过去,却被一双手稳住了身形。
“因为有的路,只有一个人走……”萧武宥将李子墟扶得端端正正站着,又伸出手牵过还在发愣的裴南歌,是的,这世上的路有很多条,但并不是每一条路都有相同的人一起走。
“记得……我家院子里……青梅……酒……”李子墟断断续续说完这些就醉倒过去,萧武宥废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勉强把人抬走。
没过多久,裴高枢也走了出来。
“听说婚期定下了?”裴高枢仔细将南歌打量了一番,语气轻蔑,“怎么这样匆忙?你们有什么好着急的?”
于是裴南歌窘迫了,为什么别的家里都是父母兄长生怕女儿年纪大了嫁不出去,而到她这里就完全相反了。
“匆忙吗?”裴南歌笑嘻嘻道,“可我觉得自己追着他跑的日子比我跟你成为兄妹的日子还长呢……”
裴高枢将眉头挑得老高,却怎么也看不出半点的英俊潇洒:“不过还真可惜,难得大理寺有萧武宥这么个像样的对手,居然就这样走了。”
裴南歌没忍住笑出了声,若说对手,萧武宥的确是裴高枢的对手,可是自家堂兄的各种实力都很显然不能称之为萧武宥的对手,他这话真心高估了他自己。
“偶尔也该把机会留给更有实力的人,”裴南歌忍着笑意安慰自己的堂兄,“你说是吧,堂兄?”
裴高枢拍了拍南歌的肩膀,昂着头走开了,像极了一只骄傲的孔雀,兄妹俩的道别就在这种异常奇异的气氛中落下了帷幕。
一旁偷瞄着情况的沈铭斐笑得跟一朵太阳花似的:“幸好我没有你这样的堂妹,胳膊肘净往外拐。”
“你要一直在大理寺做医工吗?不去考科举了吗?”虽然对自家堂兄的调侃暂时缓解了被李子墟勾起的离愁别绪,但看到儿时的伙伴沈铭斐,她多少还是有些情绪复杂。
沈铭斐也笑了:“你知道我讨厌这些达官贵胄。”
裴南歌心里明白他还是在为年幼时的那件事耿耿于怀,也就不再继续追问他不考科举的原因:“那你会回南谯吗?也许沈伯伯更愿意你留在他身边。”
“不了,”沈铭斐爽快地摇摇头,“我就留在大理寺,你哪天后悔跟了萧武宥,也好回来找我。”
裴南歌噗嗤一笑,故意瞪大了眼看他:“那我没后悔的话就不能回来看你?这么一来,我大概这辈子都不能回来看你了。”
沈铭斐挑眉笑道:“那可没准,未来长着呢。”
☆、第195章 良辰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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