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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也树敌不少,但是在这关头,还设法釜底抽薪打压我的,就只有……只有裴奕了。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们,亏欠你们太多,你们要置我于死地,我无话可说。但是现在不是时候,若在此时对我落井下石,反倒会让皇上不喜。何苦呢?他若是恨我,当面将我斩杀就是,我绝不会有半句怨言。”语声伴着雨声,显得飘渺无力。
太夫人似笑非笑的,“你认定裴府出手算计你,此次前来不是为自己周旋,是为了我们着想。你有心了。”
除了点破他的来意,这话说了和没说一样。可听到徐阁老耳里,却觉出了几分委婉的揶揄,他有些无地自容,“当然也不是只为你们着想,我……我是来求你,看在曾经夫妻一场的情分上,看在我到底是裴奕的生身父亲的情分上,我们各退一步,谋取个皆大欢喜的局面,可以么?”
太夫人侧目望着夜雨苍茫的天空,不带情绪地道:“不妨将打算一并说尽,我在听。”
徐阁老垂头沉吟片刻,“我的想法从来未变,盼着一家团圆,弥补你们。只要裴奕能认祖归宗,我就会全力以赴地扶持他。有柳阁老,再加上我,他不愁飞黄腾达那一日。自然,在这之前,我要向皇上禀明当年过错,不过你放心,皇上若是问我的罪,我手里的人脉还是能够交给裴奕所用。至于名分……我和她已说过此事,她做侧室,日后尽心服侍你。你——意下如何?”
“我不同意。”太夫人慢条斯理地回答他,“我的儿子不屑与你有任何牵扯。徐阁老请回吧。”只是表明态度,连拆穿、指责他的话都懒得说。
“你就那么恨我么?”徐阁老痛心疾首,“难道父子相残的情形是你愿意见到的?”
太夫人悠然一笑,“此次见你,是为这一段尘缘做个了结。我要感谢你当初决意分离,是因此,我才得以看到更广阔的天地,终得自在欢喜。此次不要食言,不要再来扰我清静。”
她言辞越是平和宽容,越是意味着再无聚首的可能,越是让徐阁老陷入无尽的绝望深渊。
他凝视着这个连一点点憎恨都不肯给他的女子,“你不能这样……你最起码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
语必,他退下台阶,直挺挺地向着她跪了下去。
“当年的事,要说错,我和老爷都有错。”徐夫人坐在灯火通明的花厅内,望着黑漆漆的窗外,似在自言自语,“那时年少,我看中了他的样貌、才学,正为如何能与他成亲犯愁的时候,徐家卷入一场冤案,不过一两个月的光景,他父亲蒙冤入狱,受刑不过而死,她母亲服毒自尽,他和二弟失散,自此颠沛流离。我心痛得厉害,想着不论怎样都要找到他,要陪他度过最艰难的岁月。父母为我张罗婚事的时候,我道出心声,发誓非他不嫁。父亲看出徐家还有昭雪起复的一日,答应成全我,撒出人去寻找。我放出去的人先找到了他的栖身之处,却没有想到,他已娶妻。”
叶浔耐着性子听下去。
“我等了那么久,已为他断送了前程,怎么可能甘心。况且,他一定想为家族昭雪,一定想得到我父亲给他的捷径。我写书信给他,用了父亲的印章,他这才不再怀疑是有人存心戏弄,干脆利落地和离,回奔京城,从速与我成婚。”徐夫人怅惘地笑了,“我自恃出身高贵,哪里有心思去顾及别的,哪里知道自己是拆散了一对夫妻成全了自己。直到得知你婆婆就是他的原配,直到反复确认,不能否认侯爷就是他的儿子,这一场梦才算醒了。”
废话总算是说完了,该进入正题了吧?叶浔把玩着裴奕随手放在花厅的一把折扇。
“他的错,在于不该回到京城之后就将原配抛到脑后不闻不问,只顾着拼力谋取前程。如今报应来了,膝下无子,亲生骨肉相逢不相认,兄弟反目成仇。到了如今,说什么都没用了,赎罪才是正理。”徐夫人双眼有了焦距,转头看着叶浔,“我知道,我才是那个多余的人,事到如今,愿意让他和妻儿团聚。太夫人若不反对,日后做正室,我伏低做小。若是这样不行,那么,我自请下堂,腾出这位置。”
好像谁稀罕那个位置似的。叶浔腹诽着,继续沉默。这种事,真没她置喙的余地。
接下来的话,徐夫人是说给叶浔听的:“徐府这些是非,你们比谁都清楚因何而起。侯爷这几日与燕王、简阁老过从甚密,已拟好了弹劾我家老爷的折子,今夜皇上召他进宫,就是为了他意欲弹劾徐家的事——这些我们都已获悉。何苦如此?到底是血浓于水,与其将生父逼至绝境自相残杀,倒不如今时退后一步,便不愁柳暗花明。夫人,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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