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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锐比起王爷您十二只金盘承露的执着还差得远呢,在王爷面前提及饮茶,只敢说是俗人了。”
“哦?子锐竟知道凌某的子夜十二盘?子锐这么关心我,凌某真是荣幸。”
“你……”你耗费重金请波斯匠人打造的十二金盘,几乎抵得上京城一年十分之一的税赋,谁人不知?
凌北静饮茶,须得垂露清晰微煮新鲜竹叶,佐以佛手熏蒸,计算天时,选得十二金盘中一只所承的晨露,在其中沥净,置于玉珑中,沉入湖底冰过才可煮制冲茶。
而这制茶者,又须是身心爽净、心绪清雅的豆蔻少女,平日养在府上也耗费不少心思。凌北静这人平素肤浅,倒有好些精力安排这些个,可见生活之奢靡无聊。
“好啦好啦,”沈迎约有几分无奈的笑着,“子锐你竟还带了点心来?倒是有心……”
我大致看了一眼解忧递上的点心,少了滢素最爱的几样,大概是出门晚卖完了也说不定。
见好就收,可恶凌北静在此,只好先走为上,“迎约既是约了王爷来此,子锐只是来跟旧友喝酒的,闲人闲事,就不多打扰了,就此告辞。”
沈迎约还未回答,凌北静倒是先有话说:“诶,子锐也是来喝酒的么,不妨留下一起吧,迎约以为如何?”
“这……”沈迎约一笑,“高朋满座,我自然是高兴的。”
“……”我看着沈迎约,您那高兴里面,几分是为了高朋满座,几分是为了幸灾乐祸?
“怎么,”凌北静看我不回话,“书剑公子嫌弃凌某粗鄙,不肯同桌么?”
嫌弃!我很嫌弃!别看你一脸戏谑的表情,仿佛吃定了你朝堂翩翩佳公子的名声。
“还是……”凌北静话锋一转,挥手唤来下人,“嫌弃凌某的‘花荫影’?”
这凌北静,竟带来了我最爱的“花荫影”,这阵子虽然旧伤新伤的,时间久了喝酒早是不碍了,只是解忧管得严厉,又难得有兴致,不沾酒的时间,算来也有数月了。
“既然王爷有心……程某却之不恭。”我看一眼旁边站着的解忧。他是注定不想我喝酒的,只是在这种时候,碍于身份,解忧不好答话,只是继续狠狠地瞪了凌北静。
可惜夏解忧是棋逢对手,凌北静城墙角斜着切下去一般的脸皮厚得岂是解忧目光刺得穿的,其人笑得依然自如。
“好!”沈迎约拍手,“难得二位赏光,沈某不如二位名公子懂酒,却也知道这‘花荫影’是要有花有月才能赏的。恰沈某的花园为迎贵客今早开了好些,不如今夜我们就在后园饮酒,不醉不归!”
☆、画堂春空(3)
月将盈未盈,却要中天。
沈府花园暗香浮动,半是百花半是酒。“花荫影”出自江湖,本带着酒香醉人,花草气息又是无比甘洌。此刻自是花香匀了酒香,四下弥漫,加之月影摇曳,氛围饶是有些迷幻。
“不醉不归”。
倒是应了主人家这句话。
我半阖着双眼,看着沈迎约手支着头,已是一副要沉沉睡去的模样儿。其实他也不算不胜酒力,只不过在我跟凌北静面前略嫌酒力单薄了点儿。
我想此刻我大约该是欢畅,迎约醉了不爱说话,而我与凌北静则正相反,孩子似的斗嘴斗了一整晚,映着酒力却更刹不住。
“但使桃化艳,得间美人簪。何须论后实,怨结子瑕心。”凌北静举着酒杯一饮而尽,“好一句‘怨结子瑕心’……哈哈哈哈,程子锐,什么书剑公子,明明是花月公子,……”
“难得子锐旧作……得王爷赏识……”醉是有些醉了,我还听得出凌北静的话语中的揶揄,“百花媚艳,月清柔,子锐七尺男儿那里称得起……倒是王爷采尽百花,该封个‘花月王爷’……哈哈哈……”
许久不说话的沈迎约忽而抬头,直望了我,“子锐哪是花月公子,分明是、‘花月仙子’……”
迎约大概是醉的不轻,竟不帮我,还只是说了下去:“子锐……倒是美得仙子似的……若我也生得这一副好皮相,程、那人倒是不会这样待我……”
提到程衍我猛地一醒,也是一瞬间的事儿,忽而又有些朦胧了,许多话倒是不想说,眼前隐隐的重了两个月亮,我半眯着眼睛,只觉有人赖在我身上,想也知道是那个被我推了一晚上的城墙角脸皮的凌北静。
“来……”凌北静给自己和沈迎约添上酒,“痴情不得之人……到底是有盼望,凌某……敬沈兄一杯!”
“哼。”我轻哼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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