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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变)那么意气用事啊!”大盐平想。他摇晃了一下肩膀,抖掉树片屑,继续赶路。他原来乘的吉普车。早被那伙人抢走了。
雨下来了,拉包尔罩在水气腾腾的大蒸笼里,雨帘掩住了万树万物,大盐平在泥浆中越走越艰难。他还是挺着胸,像一个军人或贵族那样走路。大盐平是日本武土中最古老的贵族姓氏之一。
一辆溅着泥水的吉普车从他后面赶上来,超过他,在他前方五六米的地方嘎然停住。车门打开,一位戴眼镜的将军从车门伸出头来,大雨立刻把他淋湿了。他是今村均中将。
“喂,大盐平君,还生气吗?快上来吧,我顺路带你一程。”
今村不由分说拉上大盐平,车又开了。雨太大,吉普车风挡上的雨刷成了摆设。
“你今天的发言很有见地。”今村中将说。
“我说了我该说的话。军部到了纠正自己错误的时候了。”
今村中将没有吭声,他保持着缄默。“他颇有大将风度。”大盐平想。
车于开到大盐平驻地。大盐平道了谢,向司令官行过军礼以后,转身欲走。今村叫住他:
“我将亲自到瓜达尔卡纳尔视察,如果一切如你所说。那么——”他顿了一下,斟酌着话的份量。“我将尽一切努力,促使军部决定撤出瓜达尔卡纳尔。”
吉普车开远了。大盐平少佐的泪水利着雨水流了下来,脸上热呼呼的。他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找个地方痛痛快快地哭上一场。他比谁都希望攻下瓜达尔卡纳尔,因为他弟弟、只有二十一岁的二等兵大盐平桂二,就死在亨德森机场边缘的铁丝网上。
10
查尔斯·惠特尼中校躺在一张帆布行军床上,眼睛盯着帐篷顶上的一群苍蝇。黑色的蝇群时而扩大,时而缩小。中校的肠肚一阵阵绞痛。他害痢疾一个多月了,人瘦得皮包骨,眼窝周围留下深深的黑圈。可伯的疟疾也袭击了他,他几次在死亡的边缘上踟蹰。
医治疟疾的特效药奎宁来自荷属东印度群岛的金鸡纳树,日本完全垄断了金鸡纳霜。据“东京玫瑰”拉基诺夫人称,日本兵只要带着奎宁登上瓜达尔卡纳尔,不用打仗,美国大兵全得患疟疾病死,真是一篇科学幻想小说的绝妙构思。可惜,他们太不了解美国科学技术的巨大潜力了。一种叫“阿托品”的特效药出现了。它是在研究了奎宁晶体的分子结构以后试制出来的,它比天然的奎宁更有效。第一批阿托品运到瓜达尔卡纳尔,就拯救了千百名官兵的生命,其中包括惠特尼中校。日本人凭狂热打仗,美国人凭技术打仗。
惠特尼很痛苦,却并不紧张,他懒懒散散,时而晒晒太阳,病轻点儿就看看书、或和野战医院中的病友一起下下棋,聊聊天。刚登陆那一个多月的艰苦日子一去不复返了。自从十一月中旬那三天三夜的瓜达尔卡纳尔海战(日本人称为“第三次所罗门海战”)之后,日本人再也不敢大规模增援卡纳尔了。范德格里夫特少将已经向哈尔西发了“胜利”电报。日本人有时也派来几架轰炸机,或者用潜水艇打上几炮,或者也用他们的150毫米榴弹炮轰一阵机场。这些纯属骚扰性质,无妨大局。美军的飞机、大炮和军舰往往以十倍百倍的火力回敬日本人。
平静的生活很难熬,它缺乏军人渴望的刺激。军医多次劝他乘“空中列车”DC-3运输机到后方休养。因为卡纳尔的美军部队越来越多,“海魔”师其余的两个团:六团和八团都登陆了,麦克阿瑟将军的步兵二十五师、亚美利加师也同疲兵久战、声名显赫的陆战一师换防。陆战一师登船离开了瓜达尔卡纳尔岛。惠特尼去送行,专门送给炮兵军官大卫·埃扎拉少校一个精制的烟斗。
惠特尼所以不愿意离开卡纳尔,是因为他想参加消灭日军第十七军的最后战斗。
陆战一师的老朋友,奥勃莱恩、大卫和其他一些熟人离去,使惠特尼非常感伤。他同他们命运相关、休戚与共,象一条船上的水手。他习惯于和他们谈论战争,谈论反攻,谈论艺术和女人。现在,来了一大帮陆军,连卡纳尔的司令官也由范德格里夫特将军换成了陆军的巴奇少将。尽管“海魔”全师都在瓜岛,战争已经变成了陆军的事情。
陆军不像陆战队那样:清一色的精兵,士气高昂,富于想象力和攻击精神,他们大都是些训练不足的小伙子和成年人、前国民警备队员和应征入伍的公民。许多人牢骚满腹,不肯效命,战术呆板。除了已经在卡纳尔的陆军一三二团很能打之外,其余的陆军部队战斗力平平。
现在,也用不着他们像陆战队一样背水作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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