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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盼,终于将枣木坠的线索盼出些眉目,这是不是意味着我该和高长恭道别前往幽州了呢……
我知道他不会让我去,尤其是在现在即将过年的前夕。打心底里,我是想和他一起过年的,因为以后的以后,他成家立业后,我便再也没有机会同他一起了,而那个期限也被高殷提前了许久。
我想,这是我唯一一次机会,留下来同他过年。可我若不匆忙赶去幽州,谁知道以后又何从得知王仁信的消息呢。哎……当真是左右为难。
回府的路上很是郁郁,买包子的事情早被抛之脑后。直到走到中街,恰好遇到行色匆匆的高长恭时,我才意识到那些被我遗忘的包子。
他穿着藏青色的翻领袍服,宽大的袖口长及膝盖,腰间配着一把三尺玄铁剑。我瞄了眼日头,发现早已过了约定的时间,心下哀嚎。已行至此处,几余丈的距离,我若是避着躲开了,简直比让我就此摔倒目标还大。
高长恭已经走来,别无他法我只得迎上去冲他笑着:“真巧,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站得近,仔细瞅着他腰间的佩剑,这柄剑正是在丹阳郡蔡先生那里求来的。我不仅远观过也近看过,所以很是确定,不过在我的印象里他将剑佩带出来还是头一次。
高长恭嘴角僵了下:“我是特意出来寻你的……你说可能不巧么?”
我摸摸鼻子:“原来你是不路过,我还以为你是路过呢,这年头特意路过的人也很难得……”
高长恭懵了,而我不等他说话便将话题转到一边:“你一定还没吃饭吧,我请你吃包子!”鉴于他请我吃过数顿包子,我请回去其实很情理之中,而他又是修养极好的人,应该会很委婉的拒绝,所以我觉得这顿包子应该还是他请我。
我很是欢喜,弯着唇角看他点头。他确实是点点头,然后有顺了顺袖子,慢慢道:“一顿包子怎么行?不如去醉风酒楼吧,我也有很久未去了。”
我:“……”
…… ^ ^ ……
两日之后,邺城再度飘雪,我已记不清这是今年入冬后的第几场雪了。
高长恭放府中佣人回家团聚,仅剩的些许人中,一部分自小跟着他,与家中断了联系,他在哪哪里就是家,一部分是孤儿,从前无家,仍旧是他在哪哪里就是家,所以留下的这些人也可算是他的亲信。
我想,这些真是他很亲很亲的亲信,以至他们无视了被白雪铺满的路,任其自生自灭。
看着满目雪白的地,我觉得若不去摧残一下真是太可惜了。
我穿上水绿的裥裙,紧紧扎住腰间的绸缎,提起裙摆就往外跑,莲洛怎么拉也没拉住,就她那小身板,有两个莲洛可能都拉不住我。
脚下积雪被踩出吱吱的响声,雪花沉淀发顶肩膀,丝丝凉气萦绕着,回身看去,自脚下向远处蔓延了一串脚印,如印在洁白宣纸上的斑驳的光点。心情大好,我又多绕了两圈,在雪上踩出一颗巨大的心。
白日光下,深浅凹凸的雪地上,这颗仅有一个融雪周期的心,是我捧给高长恭最好的新年礼物。蹲在地上,我将手心按在地上心的正中:我的心就在这里,真不知道他要不要,或是稀不稀罕……很可惜,这一切我想知道的事情除了他亲口说出来外,我确实无从得知。
起身时,恰好看到心里想着的人正在回廊的尽头面对着我站着,因为隔得距离很远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看出他穿着一身藏蓝的儒袍,挺拔的身姿恰如修竹。
我微微抬起下巴冲着他笑,嘴唇动着,不经大脑般地默念出那句天地间爱情中最永恒的言语。
因为知道高长恭看不到,所以我才这么明目张胆肆无忌惮,这样羞人的几个字,我着实不好意思在他面前说出,以后会不会说另当别论。最后一个字消失在唇齿间后,我觉得全身轻松,压在心头的气息,竟然通顺很多。
我欢快地提起裙子继续跑,像是恶作剧得逞般兴奋,其实他根本什么都听不到。
片刻之后,当我回头去长廊尽头寻找他的身影时,发现他即将出长廊,我在长廊的外面,他的目的地显然是我站着的地方。
他的唇边噙着枚笑,一步一步走向我,衣袂在雪中轻扬。看着看着,竟像是在看一场精致山水画,这副随着他脚步移动而娓娓画出的着作,应该是时间最美的作品。
先是大胆的说了怎么也不能说出的话,我觉得自己今天的胆子特别大,于是背对走廊蹲下身子搓了一个雪球。偷偷藏起来,待他的脚步声停在身边时,我反手将雪球丢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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