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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纳罕,回头一看,朱靖竟已经昏睡过去。
侯雪城知他伤势很重,必须尽快替他治疗才行。天已经快黑尽,若不能在夜幕来临之前找到休憩之处,在这样的野外,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将会非常危险。
侯雪城加快脚步,忽然感到脸上湿凉,原来天上竟已开始滴雨。雨势忽然之间就转大,哗啦啦的击打在两人身上,顷刻间便已将两人淋得湿透。
侯雪城扛着朱靖,艰难的在雨中行进,他额角不断冒出汗水,夹杂着落在他脸上的雨水,一起汇流到脖颈,与湿搭搭的发丝黏在一起。
他担心朱靖伤势太重,一步一步在泥泞中坚持行走,不知是否走的急了,竟然一跤跌在路旁的泥沟之中,顷刻间两人都成为泥人。
侯雪城此生从无如此狼狈过,更无如此脏污过,但他仍面无表情,用力支撑起朱靖的身躯,继续前行。
”朱靖,我刚才还没有说完,你听我说下去。”他对着昏迷的朱靖细语,神色仍然冷硬,语气却有着说不出的温柔。
”我刚才说,我不知道我想要什么,那是真的。我从没想得到过任何东西,……不过朱靖,只要你想要的,我都会用尽方法替你得到。”
侯雪城每一步往前走,都显得甚是艰难,他自己身上的伤势并未养好,此时情动,胸口实在有如针刺,但他的语意却越来越缠绵。
”……你喜欢韩晚楼,我就替你保护他。你喜欢做个忠臣,我就替你杀掉奸臣,替你除尽障碍,我可不管那个障碍是什么人,即使阻挡我的是天,我也对天横刀。”
他腾出一只手来,握住朱靖软软垂在他胸前的臂膀,”朱靖,即使你想要天上的月亮,我也摘下来给你。你告诉我,你想要什么?你想要的,我就去得到。”
他昂起头,仰视天际,不顾击打下来的磅礴的雨水,语意冰冷,却带着说不出的豪迈。
”因为我侯雪城,即使失去武功,也仍是侯雪城。”
侯雪城扛着朱靖,顺着溪流走了一夜,终于在天色微明前看到了村落。
他带着朱靖找了一户人家借宿,将养了三个月后才启程,期间发生了许多事情,有欢笑,有痛苦,不过算是很值得回忆的一段日子。
但是一出村落,便看到寒难州在道路中央等着两人。
”你真是阴魂不散啊……”侯雪城并无纳罕,像是早就知道他会等候在此。
寒难州微笑。”我早查到两位在此落脚,只是不欲打扰,特在此处相迎,侯宫主请随我去吧。”
朱靖紧紧拉住侯雪城,“我仍是那句话,除非我死,不然绝不任你和他走。”
侯雪城看他一眼。”这三个月来,我想了很久。你想守护我,我却又不想你受伤。我们躲避过,躲不了,这人阴魂不散的执着于我。那么唯一的法子,只有解决这个人了。所以,我会同他走。”
朱靖觉得不可思议,他总是不懂侯雪城在想什么。”你知道你让他带走的后果会是如何吗?九皇叔是怎么样的人,你根本一点也不清楚。你那么骄傲自尊的人,难道不怕他对你…”
”骄傲自尊?”侯雪城嘴角现出一抹嘲讽。”什么是骄傲,什么是自尊?不为任何事情和屈辱所影响,才叫做骄傲或自尊。……其他的事情算的了什么呢?怎么样的屈辱可以让我低下自尊,撤除骄傲?”
他的腰仍然挺得很直,那是不变的傲岸。”如果因为任何事情而动摇,我就不叫做侯雪城。”
”我不明白。”朱靖深深吸一口气。”为什么你愿意和他走?九皇叔会伤害你阿。”
不明白吗?侯雪城的目光游移在寒难州脸上。这个人武功何等高强,与自己当初几乎不遑多让。如果朱靖死命抵挡,他会杀了朱靖吧。
自己束手就擒,至少能保全朱靖一条性命。自己怕怎样的屈辱呢?什么样的侮辱都不会影响自己的骄傲,身体的屈辱和伤害,根本不在他眼中。生死算的了什么呢?……我唯一所担忧的,只有朱靖你啊。
侯雪城却不再回答,缓步走向寒难州。
寒难州看着他,连自己也不懂那样复杂的情绪,只觉得胸口紧窒。嘴中干涩。”你终于肯和我同行了。”
侯雪城露齿一笑,笑容中有着无限的讥嘲。他负手道:”你之前伤了朱靖那么多剑,不就是这个目的吗?”
朱靖一咬牙,一把抓住侯雪城的手拉到自己身后。”不管如何,他要带走你,须先杀了我。”
侯雪城怔怔的看着他的背影。这就是朱靖的意思吗?死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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