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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结果没在惊涛骇浪里出事,却在阴沟里翻了船。
在水泊梁山十里坡的一家小酒馆里,兄弟俩被一个不懂武功的小毛贼用一味最简单的蒙汗药麻翻在地,冤死在一把一点也不锋利的朴刀之下。
噩耗传来时,躺在床上的陈老捕头当场呕血三升,气闭而亡。
但是,陈家的噩运并没有就此到头。江湖黑道为了防止陈家东山再起,不惜买凶作案,将只有十一岁的陈空云击杀在集市上。
陈家的男丁只剩下了一个文弱书生陈空烟。
因为自幼体弱多病,再加上陈空烟对诗文一道有特别的兴趣。所以当年陈老捕头决定给陈家老五破一次例,让他去习文。
事实证明,陈老捕头的决定是正确的。十四那年,陈空烟就在全省的乡试中,中了解元。所有见过陈空烟诗文的大儒们,都一致认定他是个状元之才。
但是就在陈空烟准备参加会试前三天,六弟陈空云的尸体被人带了回来。在尸体面前,陈老捕头的夫人赵老太君带着一门寡妇跪在了陈空烟的面前。
就在那一刻,陈空烟忽然明白自己已不可能去成为当朝的恩科状元,而只能像他的父兄们一样做一个捕快。
陈空烟在十七岁那年开始弃文从武。他特意给自己改了一个名字,叫陈六。因为他想不断地告诉自己,他不是为自己一个人活着的,他是同时为六个人而活,名捕陈家的一门荣辱从此都要他一人承担了。有的人生来就要为别人而活着。
所以,现在,儿子的命运既不是儿子自己能决定的,也不是他这个做父亲的能决定的。
但是,直到现在,儿子还不能意识到这一点。所以陈六很担心,家族的几世英名会葬送在他手里。
陈溪桥并未察觉父亲已经站在他的身后。晒了半个时辰太阳,此刻他原来心中的烦恼早已不知了去向,嘴里的小调哼得越发悠然自得。他甚至开始让眼睛微微张开,迎着热辣辣的阳光而去,让眼前的世界看上去就像个金光闪闪的世界。
然而这金光闪闪的世界不知为何,总有个阴影飘移不定,陈溪桥的心突然沉了下去,脸上的悠然自得一下子僵住了。
“爹……您来了?”陈溪桥试探着问了一句,希望能听到一个意料之外的声音。
然而意外没有发生,他听到的正是陈六一贯不温不火的声音:”有一会儿了。”陈溪桥低着头,眼珠子骨碌碌地转了一会,突然有些丧气,知道自己使再多的小心眼,也终究瞒不过这个精明的老爷子,所以索性破罐子破摔,把本来微微抬起的屁股又实实地落在了躺椅上。”再躺一会儿,我就去练剑。”陈溪桥赌气地说。
“这几天我要出门去了。”陈六没有发火,只淡淡地说。
陈溪桥一愣,不知道老爷子为什么在这种情况下还能这么冷静。但脸上,他还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大大咧咧地应着:”哦,那您老小心了。”“你有没有想过将来?”“我有的选择吗?不是您早就给我安排好了吗?”陈溪桥讥诮地说,希望把陈六激怒了。
陈六却忧心忡忡地摇了摇头:”唉。”叹了口气后,他便向花园外面走去,好像已不愿再理会陈溪桥。
陈溪桥开始更加大声地哼起小调,一边哼,一边还不断瞟着陈六。
陈六没有任何反应,标枪一样挺拔的背影不知何时竟有些落寞之极的委顿。
等陈六出了花园,陈溪桥猛地从躺椅上跳了起来。他走到院子门口,若有所思地注视着陈六的背影,不明白老爷子今天为何如此怪异,一丝不安慢慢地占据了他的心头。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五、大限将至
已是黄昏。微凉的秋风从敞开的大门吹进了陈府的前厅。
风吹在大管家张横舟的背脊上,让他下意识地将身子佝偻了一下。此刻,他正站在一把凳子上,小心翼翼地擦拭着悬挂在正前方的那块御赐金匾。
作为陈府的大管家,张横舟的手下管着几十个家人,府里已不需要他事必躬亲。但是四十年来,只要有时间,他每天还是会准时来到前厅,亲手为这块御赐金匾擦拭灰尘。这块被他擦了四十多年的金匾,现在看上去已经比丝绸还要光滑,从西窗晒进的阳光薄薄地滑过匾面,把柔和的阳光全部反射在张横舟的身上,晒出了他的老态。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过去,张横舟都已经是个真正的老人,即使做最简单的一个动作都好像要用上全身的气力,此刻他拿着抹布的左手甚至还微微有些颤抖。而仅仅在二十年以前,这只左手还排在江湖上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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