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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走那些耕牛是为了去租界趟地雷。”
“我不管你拉走那些耕牛干什么,我只问你,你拉走那些牛给钱了没有?”“你不能不讲理。”“那个不讲理。”“那个不讲理?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我有我的理,你有你的有理,现在讲的是我的理。”
“唐元豹,赵主任的手谕你见到了吧?”
“见到了。”刘顺明穿着身西服双手搭在生殖器上笔直地站在元豹面前,神态冷漠地对他训话。他身后同样笔阻地站着他组成的新班子,清一色比他高一头的漂亮姑娘。
“从今天起,你就由我领导,你的一举一动都要由我安排。咱们丑话说在头里,我既然吕干这个工作就是不怕骂的,生死荣辱已经置之度外。准备出点乱子,担点风险,你不要想象以白度手里那么快活了。”
刘顺明在屋里来回走动起来,不时用眼去瞟元豹。
“不过我这人讲义气,只要你听话,我决不会难为你。如果你不听话,也别怪我翻脸不认人。你就是天王老子的心头肉,我也是该割就割,该剁就剁。”
“我一定听话,我何苦不听话,我这人与世无争。”
“好,有你这句话就行。”
刘顺明脸上露出微笑,踮起脚来拍拍元豹肩膀。
“跟着我干,不会让你吃亏的,我这人从来都是爱护干部的,不信你问她们。”“他一点谎也没扯。”姑娘们异口同声地说,“刘司令—向跟我们不见外。”“不要叫刘司令了。”刘顺明笑着摆摆手,‘既然退下来,就叫老刘吧。”
唐元豹站在穿衣镜前整理着自己新上身的西装,左看右看转身看。刘顺明穿昔睡衣出现在镜子里:“怎么样?还合适吧?”
‘我太喜欢了。”元豹转过身腼腆地含笑说,“就是太破费了,我心里有点那个。”刘顺明呵呵笑:“为你,我什么都舍得。”
一女侍端着一盘咖啡壶、奶壶、糖罐走进来。
“快快,咱快回到床上去。”刘顺明拉元豹,“这咖啡得在床上喝。”“我还没刷牙呢。”元豹说。
“要的就是原汁原味儿,要不然就不对了。”
刘顺明先掀开被子爬到床上,倚着床头坐着。元豹脱掉西服外套,也上了床,和刘顺明并排坐着。
女侍过来服侍他们喝咖啡:“要放糖么?”
“不要。”刘顺明矜持地说,接过杯子微微一点头,“谢谢。”
“我也不要。”元豹接过咖啡,和刘顺明同样风度地一点笑,“谢谢。”两个人一手端盘,一手端杯,沿着杯沿儿转着圈地吸溜着,不露齿地品着,摇晃着杯中的渣子,心满意足地相互微笑。“味道怎么样?”“味道好极了?””比豆浆如何?”“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看出我路子和别人不一样子吧?”
“看出来了。”刘顺明把咖啡一饮而尽,嚼着渣子,洋洋得意地咂着嘴说:“我准备让你全盘西化,师夷长技,制夷其身,先从点滴做起你要学会文明社会的一切礼俗,当然,如果不是因为你基础太差,我们本该从现在就用英语对话。”
“噢,简单的我还行——好大的油肚。”
“三颗药喂你妈吃。不行不行,我的英语也欠流利,总是他不由自主地带出法国口音。”
“我听着已经很好了。咱们下面干吗?亲爱的。”
“和一些杰出人士共进早餐。”
阳光普照的大餐室里,一些衣冠楚楚的男女孩子面对面生在一张铺着白桌布的长餐桌两边,每个戴着个雪白的围嘴,静悄悄地文雅地一手拿刀一手拿叉把各人眼前盘里的一只被鸡蛋切成小块从容不迫地吃。席间只听得轻微的刀叉磕碰声和不绝于耳的“谢谢”、“对不起”、“别客气。”
坐在餐桌顶端的是一个更微型的绅士,也就有五、六岁,但派头、风度是这一桌最佳的,他眉头皱着,颇不耐烦地扔掉刀叉,扯下餐巾,对那只剩下一半的难蛋发表评论:
“煎的太老了,营养都跑掉了。”
“要不要叫人给您换一只。”刘顺明谦恭地问。
“不必了,我量他们再换一百只也都是这个味道,将就吧,我对他也不过高要求。”“搞一点小菜吃一吃?”元豹热情地问。
小绅士白了一眼元豹,未予置理。刘顺明狠狠瞪了元豹一眼,元豹惭愧地低下头。
“我最近去了趟美国。”小绅士开口对其它孩子说道,“跑了几个地方,主要是南部各洲。本来还想多跑几个地方,因时间紧,还要赶着回来开会,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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