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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战战兢兢地答道。
“王二,你所犯何罪?”
“临安府盐官县衙胡得来胡司工贪墨堤防修建款项,以致今年初夏海防决堤,小的在县衙工房任书吏,受株连而获罪。”王子墨虽然心中紧张,但这些程序还是知晓的,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一路行来早已打好腹案。
差拨见王子墨长相秀气,举止有理,口齿清晰,说话甚有条理,面色便缓了缓。不过在这牢城营待了半辈子,王子墨话中藏话,差拨还是很清楚的。
县衙最高为知县,下有县丞、主薄、典史,知县正七品,县丞正八品,主薄正九品,典史为佐杂官,未入流。以上几人,皆由吏部铨选,皇帝任命,故称为“朝廷命官”,管着一县的赋税征收、决断刑狱、劝农稼穑、赈灾济贫、贡士科举、户籍文书、缉捕治安,等等。
一县之事,颇为繁复,单凭这些人,怎能收拾得了。于是县衙里又有了“六房”,分别为吏、户、礼、兵、刑、工,襄助知县日常办公。
俗话说流水的知县,铁打的胥吏,知县三年一任,或留任或迁调,但一般来说知县不得在家乡为官,此为官场惯例。而六房胥吏,则多出自本地,与富豪乡绅结为一体,势力根深蒂固,知县老爷要的是政绩,而六房胥吏则无官身,自然对钱财更为热衷。
知县老爷若是识相,那便官绅勾结,乡绅得了实惠,知县得了政绩,快刀切豆腐两面光,可知县老爷若要强龙压过地头蛇,那全完了,六房胥吏上下其手,又有乡绅从中作梗,堂堂县尊大人,光杆司命一个,下面阳奉阴违,不消说,单就赋税也难收上来,更别提升官发达的政绩了。
想那盐官县,六房之中的工房出了岔子,连房中书办都被株连,这里面的水、很、深哪!
差拨闪烁着大眼,问道:“王二,你在工房,领得是啥差事?”
王子墨闻言,不由心里打鼓,但见差拨晃动着皮鞭子,她也不敢撒谎,实话道:“小的为工程营建账房管事。”
此话一出,差拨登时紧了紧手中的鞭子,双眼睁得如孔方兄一般圆溜,就差里面扣出两个方孔了。
“好好的良家子,助纣为虐,贪墨工款,能耐啊!到了我这牢城营,你算是来对地方了,爷手里的皮鞭,可等着饮你的血,那一百杀威棒,到要为盐官县的百姓讨个公道!”差拨一掌拍在案桌上,“正义凌然”地骂道。
“差拨大人,小的冤枉,小的不曾贪墨一个铜钱,小的是受人株连的。”王子墨见差拨发火,软着腿跪在地上求饶。
“啪~”
一鞭子抽在王子墨胳膊上,一下子就破皮入肉,王子墨额头冷汗直冒,有惊吓,有疼痛,汗如雨下,却不敢反抗,不停地磕头求饶。
“和爷爷我装傻冲愣,嫩着呢,来呀,将王二带到官营相公那里,让她尝尝杀威棒的滋味。”差拨大手一挥,便有小牢子上来拉扯王子墨。
王子墨这下可顾不得下跪磕头了,她也是在衙门里待过的,那些弯弯绕绕,她心里门儿清,只是初到牢城营,还未能摸清这里的门道,不过看差拨这番作为,先把银子给了买个安稳才是正理。
“差拨大人,小的有要事相禀,烦请稍待则个!”王子墨奋力推开小牢子,急急说道。
差拨闻言,又是一翻变脸,示意小牢子们退下,又大大咧咧坐在椅子上,戏谑地看着王子墨。
王子墨从包袱里摸索良久,拿出一大一小两个银锭,恭敬地放在桌案上。
“小的初来营中,不懂规矩,还望差拨大人见谅。”王子墨脸上挂着谄媚的笑容,心里却是恐惧万分。
“这是都给我的?”差拨见案上两个银锭,大的十两,小的五两,诚意十足,不由微笑着问道。
“五两给您,十两劳烦大人替小的孝敬官营相公。”王子墨低声答道。
差拨并不因为拿得少而生气,这是牢城营里的规矩,上头官营相公拿大的,他们底下几个拿小的,这是正理。不过嘛,除了他的那份,尚有其他小牢子也需打点,有道是阎王好见,小鬼难缠,他可不愿意将这五两银子分与众人。
王子墨见差拨别有深意的眼光,咬牙又摸出了三两散银,恭敬地说道:“大人,小的今日初到贵宝地,想请众位喝杯水酒,烦劳大人张罗。”
“是个懂规矩的,不错,很不错!”差拨手一伸,银子就进了他的兜里,笑道:“你且在此等待,待会儿便会有人带你见官营相公。”
差拨走了,王子墨整个人都虚脱了,顾不得手上的伤,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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