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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帝竟然写字条?而且为什么要去那个棚屋——他至深痛苦的地方?上帝当然可以选择更合适的地方同他会面。实际上涌上心头的还有一种忧虑——杀手也许想激怒他,或者把他骗走而使其他亲人失去保护。也许这整件事就是一个残忍的恶作剧。可那样的话,干吗要署名“老爹”?
麦克试过让自己不去理会,即使上帝传递字条的想法与他的神学常识不相符,但他无法逃避这张字条终究可能来自上帝的念头。在神学院,他受到的教育,是上帝已经彻底停止与现代人公开联络,而偏向于要求人们只是倾听和遵循神圣的神谕,允许他们进行适当的阐释。上帝的声音已简化成书面的文字,即使是那些也必须由合适的权威机构和智慧超群的人来审核和解析。与上帝直接交流仅似乎是古人和未开化人的专利,受过教育的西方人要接近上帝,必须由知识阶层居中促成,必须受他们的控制。没人想要上帝存在于一个盒子里,只是一本书。特别是那种昂贵的盒子,包着皮子,镶有黄金的边——或许镶着内疚?
麦克因那字条想得越多,就越迷惑和烦躁。谁送来这该死的字条的?上帝也好,杀手也罢,就算是恶作剧,又有什么关系?不管从哪个角度看,他都感觉自己被玩弄了。说实在的,追随上帝到底有什么好?你瞧瞧这约人见面的地方!
但不管麦克怎么愤怒沮丧,他知道自己需要得到答案。他意识到自己陷入了旋涡,无法再靠礼拜日的祈祷和圣歌(假如它们真能帮人解脱的话)解脱。在他认识的人当中,没有人因这种与世隔绝的精神改变生活中的任何事情,也许南是个例外。但她是特别之人。上帝可能真的爱她。她不像他那样永远焦虑不安。他对上帝和上帝的宗教产生了反感,他也反感那些信仰联谊小俱乐部,它们似乎毫无真正的效果,根本无法让人脱胎换骨。是,麦克想要的更多,而他的确会有超乎预想的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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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谁要来吃晚餐(1)
我们惯于抹掉可能有助于减轻罪责的证据。这是因为我们都非常相信自己的判断,因此不去加以证实。以这样的方式形成的任何东西都不配称之为真相。——玛丽琳·罗宾逊《亚当之死》
注:玛丽琳·罗宾逊,美国当代著名作家,橘子文学奖得主。
许多时候,人宁愿相信通常被看作绝对不理性的东西。这并不表示它真的不理性,但肯定是不合理的。也许存在超理性的东西:超越通常概念或逻辑的理性,只有能看到更宽阔或更现实的情形才能理解其中的含义。信仰也许就是如此。
麦克不敢确信的东西很多,但在同结冰的车道搏斗之后几天的某个时候,他却已在内心深处确信,那张字条的出现有三种看似合理的解释。字条可能来自上帝(听起来相当荒唐),也可能是一个残忍的恶作剧,还可能更为凶险——来自杀害梅西的凶手。总之,字条主宰着他清醒时的思绪,也左右了他夜间的梦境。
他开始秘密计划下个周末前往棚屋,最关键的是不能告诉任何人,连南都不能告诉。一旦计划泄露,他甚至找不到应付争论的合理解释,他害怕自己会被锁起来,绝对不准前往。总之,他认准对此事的谈话只会带来更多的痛苦,而最后不会有任何结果。他对自己说:“我要为了南而保守秘密。”再说,承认那张字条就等于承认他有秘密瞒着她;而这个秘密,他觉得仍应该保留。有时候,诚实只会带来无穷的麻烦。
星期五,拂晓之前,麦克已经开车出了城,驶上第八十四号州际公路。昨晚南从她妹妹那儿打回电话,让他知道他们已经安全顺利抵达。至少在星期天之前,南不会再打回电话。到了那时候,即便他还没到家,也可能走在回家的路上了。为防万一,他把家里的座机转接到手机上,但进入保护区后,他却无法接收信号。
他顺着三年半前走过的路重走一遍,但有一点小小的变化:停车上厕所的时间减少了,驶过摩尔诺马瀑布时连看都不看一眼。由于梅西的失踪,他根本不让自己想起这个地方,只想将情感隔绝在内心上了挂锁的地下室里。
在爬上峡谷的一长段路上,麦克感觉一种悄然出现的恐慌开始渗透进内心。他曾尝试避免去想自己正在做的事,只是一步步按部就班,但被抑制的惧怕就像小草从水泥里挤出来一样,开始崭露头角。他目光变得呆滞,两手抓紧了方向盘,在每一个出口坡道都要跟掉转车头回家的诱惑抗争。他知道自己正直接驶向痛苦的中心,巨恸的涡流使他变得有些恍惚。此时此刻,往事一幕幕闪现,刀刺一般的盛怒瞬间一波波袭来,与此同时,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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