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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河,沿岸琼花,风过篮倾香袭人,景致也是大好的。”
听他这么说着,玉寒的情绪是莫名的就低落了下来,喃喃道:“人道是: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无赖是扬州。可惜我连蟾都都未曾远离,更惶若那千里之外的扬州?还听说有诗云:琼花芍药世无伦,偶不题诗便怨人。曾向无双亭下醉,自知不负广陵春。只可惜从未得见”这一世怕是也没有机会了
白练如洗,是清辉漫洒在这人肩头,周身的落寞寂寥教人心生不忍,齐博臾就这么想起了琼林宴上这人红衣凄切的身影。刚想开口,便见玉寒停下了脚步,原来无相寺已在眼前。
出手,推门,迈步,前行,玉寒不带半分犹疑,甚至堪称熟门熟路,不一会儿便来到那间屋子,进去,乌炼琴依然在案,书架依旧在侧,玉寒回首,看向门外那迟迟不肯入内的人,道:“要死的人是我,你又何苦犹豫不决?”是了,弓弩既然藏在此处,这又岂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禅房?她敢进来必然是有死的准备。
然齐博臾犹豫了,他是真的犹豫了:有一个人可教他顷刻毙命,但她没有;有一个人明知必死无疑,而她依然故我。这个身着浅绯色官袍的人,不是四少,不是五品兵部武库清吏司郎中,只是一个女子,才情绝代,剔透无瑕。“一命换一弩,值得吗?”他站在门外,问得很轻。
玉寒笑而不语,一切尽在不言中。
迈步朝前,关好门窗,如往日般靠近书架,齐博臾的手在抖,他按上位置如旧的暗格,屋中格局大变,有小门显现而出,与往常一般无二,他却觉得这一次与其他时候皆是不同的。而玉寒二话不说,径直入内,丝毫不管齐博臾的动作。齐博臾看着那飞闪而入的身形,挥了挥手,内里一片堂皇,玉寒便瞧见那满室的各色弓弩,唇角浅勾,袖子一抖,一个纸包从袖中落下,正在掌中。
那人离她有五尺远,时间应该够了。扬手,只一瞬间,齐博臾便惊呆了:“不要——!”
那人洒出了一包粉末,分量不算太多,但洒的地方恰到好处,一圈环绕,携着掌风正是落在了那一盏盏燃着的灯火上。而那包东西不是别的,正是:硫磺与硝石!暗室与外隔绝开来,为防地底湿气,四壁皆是封着油纸,加之四周灯火通明,这人是要跟自己同归于尽!
不!这人不是要与他同归于尽,他离她五尺,进退得宜则可保全性命,虽免不了一伤,但死是必然可免。她只是要毁掉这一室的弓弩,断他后路,却不愿绝他性命!
光阴在刹那停滞了,玉寒就在那不远处,身形消瘦,却姿态挺拔,看上去有种长身玉立的错觉,那一袭浅绯色长袍坠地,锦缎丝滑,隐约可见其上绣工精致、瑞兽奔腾,而那人的手上有一枚扳指,她正缓缓摩挲着,碧玉翠绿,鲜艳欲滴,映得肤如白雪,再向上是那人右耳上的赤色小珠,成色上好的石榴石,一点朱红如血,真真叫流光溢彩。
她堪堪站在那里,冲着他笑,就着火光,灿若春花。
第五十四章 火烧云
景荣侯与四少在无相寺,当朝睿帝却不在龙眠殿。不仅如此,梁琦不在内侍监,傅阅谨不在春锦阁,就连京兆尹也不在自家宅邸。缘何?自然是洛慈在凤鸣轩等了许久也未等到四少归家,心神不宁之际璃纱传来消息:四少随景荣侯去了无相寺,于是一只信鸽飞传入宫,睿帝便再也按捺不住。不仅如此,那信鸽的腿上绑着一张纸,一张甚是好看的玉版纸,其上写着:“景荣侯死,邳州兵乱,玉霄可平,勿念。”
齐凤臾拿着这张薄如蝉翼的纸笺,一道寒意自指尖传到心里:那人去了无相寺。而待他与京兆尹所率的一千禁军包围了无相寺时,他的那颗心彻底凉了:无相寺内一片火光,映着西天,竟似一片红透半边天的火烧云!里头僧侣奔走,独不见那人身影,她是死是活全然没有半点消息,连景荣侯也一并不见了踪影。
齐凤臾从未觉得“生死未卜”这个词竟比“阴阳相隔”这四个字还要教人坐立难安,可眼下却的确是如此的,半点头绪也没有,无计可施之下他也只得令一干亲信立刻搜寻。
而那二人此刻皆是身在那暗室里,一个都没有逃:玉寒是不想逃,齐博臾则是不能逃,他被玉寒用墙上的一把弩射中了胸口,正倒在地上。“很好,很好”这就是他唯一想要说出口的话,恨不能咬牙切齿吐出来,可他显然是做不到的,因了气力不足,加之怒极攻心,他实在是禁不起什么别的折腾。
那人果然是半点便宜都不肯教人占了去,她方才笑得那样璀璨,灼灼的似是要晃花了人眼,却在刹那间飞身而起,摘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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