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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这其间的蹊跷。
“从一开始,我们毫无瓜葛的两拨人卷入同一件事,本身就是一个漏洞,那把神泣之刀倒是其次,你们的目的应该是令我与野人涉入取刀一事中,偏偏野人的目的,却是要借由你们去布他的局,因此无论是野人,还是你与那个东京来的神捕,你们明明都知道对方在设计自己,偏偏仍有些事不得不做,有些目的不得不达成,这恐怕也就是局势会走到今天的原因——
“我说的对不对,燕朝红?所以你根本不用提醒我,我不吃安眠药,我睡觉容易醒,我当然知道枕头旁边什么时候有人,什么时候又是没人——我只是一直都很明确一件事,就是我是局外人,我根本就管不了江湖怎么样、武林怎么样,也完全不了解你们这些为官府办事的人如何行事作为,所以我没有立尝也没有资格去过问你与野人的计划,我只是希望,事情走到最终,能真正结束,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由你来告诉我,我身边最亲近的一个人,他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说完我转身,因为由这一刻开始,我已经知道,这一局棋里,最终陷落的,还是野人。
“孙青山!”燕朝红则由身后叫住我,“已经晚了……”他还在原地,音色饱满,音量不高不低,也听不出其中是无奈还是颇多惋惜,只是道,“孙青山,无论你想或是不想,事情到了此刻,你便必须要面对——你的野人官人,或许并不如你所想,或许,他不过是一个连官府都不得不出面缉拿的钦命要犯!”
济济一堂
根本不必我猜,野人姓邵,武林盟主叫邵颜阖。
从一开始,那把盟主所属的神泣之刀就是诱饵。
野人想要那把刀,所以才会与虎谋皮,参与了这一场荒诞无比的取刀计划。
在光明正大帮助神捕“猫头鹰”偷刀的过程中,他用最传统的一招骗术,躲过所有人视线,虚晃一枪,令那把绝世神刀在某些人见证下人间蒸发。
燕朝红这边找不到刀,南宫家那边也失了刀。
这本是一个不算太笨的办法,不留痕迹,谁也说不清那刀去了哪里,甚至连我也不知道他每天到底都做了点什么。只是野人用了心计,却终是算漏了一点,燕朝红也好,东京神捕也好,甚至包括那个将神刀重新推到世人面前的南宫世家也好,所有人都只不过出于一个目的,联起手来,设计野人。
他究竟为什么非拿到那把刀不可呢——我无奈,甚至觉得自己错了,一开始当我有所察觉之时,就不应该放任他,以为自己收放自如的确可笑,我应该好好逼迫他的,让他不要没事趟浑水,惹得自己一身腥。
更何况,别说野人,连我自己以超脱别人一千多年的诡异逻辑思考,也是怎么都想不出来,杀手、梁山寨山贼、神捕、武林世家、朝堂……怎么会如此大手笔,设了这么个局,只为了那个连话都说不了一句的可怜哑巴。
他到底是多么超凡入圣得罪无可赦,甚至他有多么可怕,抓他服罪,要如此费尽周折?
燕朝红却说,都不是,费周折,一是因为那个人的身份,二更可笑,是因为毫无证据。
而我,要极力去思索这一连串突发事件的关联性,因此就忽略了另一些更为显而易见的事实,例如,如果一开始燕朝红就是带着目的而来,那他与我的那一次晨曦之错……是谁的错?
南宫府宅前,一切已经再明显不过,野人以冰刀偷梁换柱的计划只完成了一半,首先让所有人相信刀不见,但真的刀,野人还尚未到手——也就是说,南宫家的某一私密处,那把刀必定还好端端地在那儿躺着,等着野人调转了众人视线,再回头取刀。
因此抓贼拿脏,对付野人最好的时间、最好的地点,就是他再回到这里,伸手、将神泣之刀抓在手里的那一刹那。
我深吸气,此刻慢慢走上石阶,平常日子里门庭若市的南宫家正门,今天头一回,漆门紧闭。
燕朝红没废话,也没多此一举去敲门,直接把我拉到一侧,抱着我,翻墙入户。
接下来我看到一副井然有序的大户人家场面,穿灰色仆役装的家丁,该栽花的栽花,该扫地的扫地,水塘边喂鱼的小丫头,也一个动作缓一下,不骄不躁。
春夏交接,花坛子里的娇花正当佳期,姹紫嫣红,枝叶则各有其造型,甚至奇石堆出来的假山,都有着揉合了洛可可一时风华的繁杂与轻狂。
南宫家的下人,想来都是见过大场面的,或是被交待过某一天看到空中飞人,千万不需慌张或是压力过大,只需淡定无视就可坦然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