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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向生猛不忌的平阳公主飞奔过去,却不防情急之下踩了自己的衣裳下摆,身体失去平衡,膝盖硬磕在地上,她抬头,心心念念的堂兄就在她眼前,蹲下身,伸出手抚摸她的脸颊。
她终于放声大哭。
站在内院门口的望舒冲已经悄悄退到自己身边行舒挤出一个笑容。
他则轻轻牵起她的手。
平阳公主一向外露,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没多久,便和重华舅舅杀回内院,第一件事便是把行舒赶出门去。详细追问二人恋爱史,又反复研究准女婿秉性脾气,望舒好话说尽,长辈才勉强同意婚事从简,只请亲友吃酒,也不必让端坐在皇宫里另一位望舒的舅舅知道。
二位娘家长辈先和望舒、行舒一同给望舒爹娘上香祭典,念一念近况,表一表心愿。
自从和白白相识相知,望舒知道父母死后去往地府相会,甚至已经投胎,也许无需家人再去挂念,如今克尽孝道,但求问心无愧。
午饭又多了一双筷子,特地点了京里最有名的酒楼的招牌菜式——公主坚持新嫁娘在婚典之前不可下厨。倒是饭后,闺名亦如的公主对着自己情夫讲了真话,“我们望舒不是专门给你们做饭的厨娘,神仙便能作威作福,没这个道理!”后来又霸道的宣布,在她亲亲的外甥女儿出嫁之前她坚决不会回府。
下午,情夫先生自然又出门奔忙去了。
九暄在院子里端着茶杯,瞄着正给望舒剥瓜子的行舒,淡定的评价了一句,“这就是色令智昏。”
泰平一脸纯真,“仲晨一向都是喜欢为姑奶奶的跑腿的。”说完还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书里说的果真有道理。”
望舒刚想讲话,被身边舅舅和准夫君以眼神制止。
白白意味深长道,“多读些书总是没坏处。”
下午羲和后于仲晨回返。对着兄弟们,深吸一口气道,“晏植应于明天返回天界。”
九暄再次扶额,“只能听天由命了。”
晚上,白白向长辈恭敬递上聘礼。
之后,平阳与望舒睡在内院卧房,舅舅在内院客房住下。白白直接被赶出来,正好几人凑在一起商量对策,当准新郎得知帝君、后土娘娘,以及仲晨都先后表了忠心,坚贞的站在他这一边时,微微松了口气。
婚礼当天清早,华彩漫天,天皇大帝、后土娘娘带着几位与白白熟识的仙君率先到来。
众人见礼。
帝君望舒曾经见过,面色严峻,但实质随和易相处;倒是后土娘娘外表出人意料,她和各处庙宇里的神像并不相同,个子娇小,只勉强到帝君肩膀,却气势非凡:凌然扫视全场,又定睛打量望舒一阵,才转向帝君咯咯笑道,“果然是个不同寻常的姑娘,行舒眼光在你座下诸君中,可算是出类拔萃的。”
帝君轻咳一声,“咱们……”
娘娘扬手,“我想和望舒姑娘聊聊。”
屋内只剩下两个女人。
“就这么简单,”后土娘娘最先开口,“不会觉得委屈?”
“不会。”望舒神仙见得太多,颇为镇定,“我身份敏感,大操大办并不合时宜。”
后土粲然一笑,“真是个好姑娘。”又道,“来。”
顺着她的视线,望舒向窗外望去,院里一阵喧闹,她从未见过的蓝衣男子被九暄仲晨拉住,瞪着一对杏眼,咬着下唇,之后满是幽怨,“行舒,你竟不肯知会我。”那外表神态,赫然就是一位男姐姐。
行舒则摸摸自己额头殷红“守宫砂”,“你死心吧。”
“这是晏植。监兵神君的小儿子。原本被我这一位女仙甩了,伤心了很久,后来顺着九暄结识行舒,八成因为你夫君那销魂的小腰以及痴心,外加落落寡欢的神情,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后来不知怎么着就开始断袖了。天庭里这事也不罕见,可断袖断到死缠烂打,晏植王子可是头一个,能这么死皮赖脸的更是万年难见。”
有同性追求者,自然令女仙们对行舒有了不同看法。
望舒皱眉,直言不讳,“后土娘娘,神仙都是太闲了么?您八卦起来简直是如数家珍。”
女神牢牢盯住她,随后便开怀大笑,“哎呀,好久没遇到敢这么和我讲话的小姑娘了。”
望舒也没客气,回盯回去。
“这事就发生在天皇他眼皮底下。我又时常过去和他说话……你知道天界美女无数,可是比起来,我更愿意看男人,尤其是下巴光溜溜的美男人。”
——这就是后土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