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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怕我们将军下输了,衍太子不认他做妹夫?没把握的仗我们将军可从不打,从前雁门关驻军营地三面架子都摆满了他的书,要论这些摆兵布阵的伎俩不比你哥哥差。你就等着他把你带回去吧。接下来还有好几场仗要打,没你跟在身边随军伺候,将军那一身煞气可没人能给他消。”
“啪——”被徐英盖了一脑瓜皮:“大嘴巴子什么时候能安静点。”
他才恍然自己又说漏了嘴,晓得小芜姜脸皮儿薄,一羞窘就挥鞭子打人,赶紧看天看地岔开话题。
芜姜本来还没听懂,被他这么一支吾,顿时明白过来。知道营帐里的那些动静都被这群笨兵听见了。双颊不自在地漾开红云。
西瓜皮被黑熊掀去地上,红红白白的,她看着莫名有些泛酸。也许是早上葡萄干吃得太多了,蹲去湖边干呕了两声,回过头来凶道:“休得胡说!他赢不了我哥哥,便是果然被他赢了,我也不会随他走。这下我都不回去了。”
“叫你多嘴。”徐英气恼地剜了黑熊一眼。
黑熊吐吐舌头:“驻军的营房就那么屁点大地儿,将军恁般喜欢她,三更半夜静悄悄的,能瞒得住谁。”
“噗——”又一大块西瓜砸过来,他捋了一把满脸的西瓜籽儿,看见小辣椒舞着鞭绳呼啦啦地走了。
湖畔晓风流淌,将少女烟粉的裙裾吹来拂去。齐胸的襦裙最是勾勒人身段,那锁骨下的娇迎若隐若现,盈盈纤腰在风中如若柳条摇摆,迈一步都是旖旎风情。萧孑在树底下瞥见,忍不住多凝了一瞬。
杨衍将他眸底的眷与恋尽收眼底,冷声提醒:“下棋不专,不如不下。萧将军既是无心对弈,那么就请先回去,这一盘棋只作消遣。”
小妞,又是谁人惹了她,这般气羞羞的。
萧孑好笑地回过头来,扯了扯唇角:“棋盘以楚界分南北,红衣为兵,墨衣为卒,换一种染料,万变不离其宗。就譬如这天下时分时合,明君起而昏君陨,终不离我炎黄子孙。古有孙膑弃魏投齐,助齐君称霸;后有李玄反昏庸炀帝,始建大渊朝。谁人道侍一国主,就不能反之?太子殿下说萧某骨中淌的是梁人之血,有朝一日我若颠覆大梁,淌的又是哪国之血?如今敌人一致,不知殿下为何定要与我泾渭分明?”
“这里没有晋太子,萧将军想说的是甚么?”杨衍兀自端坐在轮椅上,淡漠地挑眉。
萧孑凝了芜姜一眼,掂着指尖的棋子:“在那场屠宫之前,大梁与晋国多年交好,我萧孑的手,从未沾过一滴晋人之血,手下这些士兵,亦没有屠过一名晋国百姓。背信弃义的是癸祝,这笔血账毫无理由算在我头上。萧某愿用他的人头与天下做聘礼,还望殿下能成全与凤仪的亲事。”
他凤目濯濯,眼底都是认真。杨衍凝着他清俊的脸庞,少年时只听说恶贯满盈,天下女子无不入他的眼,见到他亦无不惧如鬼叉,不料最后却独独被小凤仪吃得死死。
杨衍微勾唇角:“这就是你今日与我下棋的真正目的?”
“不错。你是凤仪至亲的皇兄,萧某无意挑衅。本是目标一致,我正在做的亦是你想要的,不信殿下当真无心共谋之?”萧孑顿了顿,忽而促狭一笑:“否则癸祝告诏天下绞我性命,殿下大可以把萧某行踪交出去。凤凰阁向来有钱就接不是么?既是未交,想必也不无纵容之意。”
好小子,心思倒是洞察分毫。早前癸祝确然找过凤凰阁这桩生意,彼时萧孑正自乌鸦寨兑第一笔千两银票,身边仅余二十七个受伤的将士。近在咫尺的距离,要抓到他只是弹指功夫,但杨衍却睁只眼闭只眼了。
小子也是大胆。
他的确是纵容相帮,更或者是故意把凤仪留在他身边,激将他的反意。只料不到短短几月的功夫,小凤仪一颗心却已尽数被他掳去,再也收之不回。
杨衍隽雅面庞上无风无波,只冷声笑笑:“我帮你,只是各取所需,这与凤仪的亲事无关。”
“既是无关,却为何因此成为这门亲事的阻碍?我想你该知道我对她的真心,若非因着她,这天下萧某本不屑争夺。”萧孑龇牙反问。
“唔……”湖边传来少女的轻呕,看见芜姜轻扯着裙裾蹲在草丛里,手心捂着胸口,似是难受。
两个人相视了一眼,杨衍凝眉不语。
芜姜站起身,脸色有些白。见那边厢哥哥与萧孑不下棋了,两张俊逸的面庞对峙着,阴压的气氛一触即发,连忙大步走过来。
一名仆从站在石桌跟前,似是欲言又止。
杨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