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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了。
“这边请。”刚进到艺廊里面,我们顺着引导员的指引向里走去。
刚进去,一抬头,艺廊入门处最显眼的雪白墙壁上,正摆着张存义的那幅《稻草人》!
我惊诧莫名,转头看他,却见张存义含笑向我看来:“这是我举办的个人画展,抱歉,没事先告诉你,我想给你一个惊喜的。”
陈母的承诺竟然这么快就兑现了,我替张存义感到高兴的同时又有一丝不安。陈母会好心到在北洋路这种高级的地方为张存义办画展?这种为他人做嫁衣的事,实在不像是陈家的作风。
好在张存义这会儿正在兴头上,没瞧见我眉宇间的一丝隐忧。他兴致勃勃地拉了我往里走,“这几幅画都是我亲自挑的,走,我带你去看看。”
其实不用张存义带着,我对这里也是熟门熟路的。之前没和陈置玉离婚的时候,我到这北洋路艺廊的次数不算少,不过那时受人奉承追捧的是陈置玉,我只是一个行走的花瓶,是大画家陈置玉的陪衬。
陈置玉是第一个在北洋路艺廊举办个人画展的画家,彼时声名鹊起,风头无两,一幅《闻香》成为各方收藏家竟逐的对象。四年后,张存义是第二个在这里举办个人画展的画家,《稻草人》被挂在画廊里最显眼的地方。
我在心中暗暗想着,把另一个画家捧到和她陈置玉一样的高度,以陈母的作风为何会做出这种事来?以她的手段,她势必会捍卫陈置玉在b市画坛的地位,让其稳固到坚如磐石,不可撼动的地步。
我藏下心头的困扰,先跟着张存义往里走。这些年他的积淀不少,所以举办个人画展的时候也不会显得捉襟见肘,他作品无论在数量还是质量上,都很饱满。
我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多张存义的画作,把他的画都看了一圈,发觉运笔老辣,构图沉着,画功已日臻圆满,但若要跻身一流画家层次,却还欠了些火候。客观地从艺术鉴赏角度而言,张存义的画比起陈置玉来,到底还是差了一档。
我心中依然有数,但不忍心泼张存义冷水,强压心头的不安陪他四处转着。
今日到场的名流,大多聚在一个小圈子里窃窃私语,我不敢去细听他们在说什么,唯恐有人当场说出什么砸场子的话来。
☆、第三十八章 阳春白雪与下里巴人内有小剧场
“哟,真巧,没想到走到哪儿都能碰上你们。”
殊不知我不找麻烦,麻烦倒自己找上门来了,不过一个转身的功夫,正巧看到陈家母子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迎面朝我们走来。
陈母抿了抿精心勾勒的红唇,笑着向身边的人道:“哦,差点忘了介绍了,那边左手边那位,就是这次画展的作家,张存义。”
“哦……”陈母身边的人皆是恍然状,向张存义的眼神中大多是质疑和打量之色。
不知道陈母究竟对他们说了什么,他们才会在面对张存义的时候露出这种神色,但是看了现在这个场面,我总算可以确认之前对陈母所存的疑心并不是我的恶意揣度了。
“诶,陈先生,那边那位女士不是你的太太吗?她怎么和张先生站在一起?陈太太,过来这边啊!”站在陈置玉旁边有个眼尖的,一眼把我认了出来。他不放过向陈置玉邀功讨好的机会,上前一步,殷勤地朝我招手。
我脚下生根似的定在那里,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
“怎……怎么?”那人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了气氛的尴尬,他偏头小心翼翼地看了陈置玉一眼,打了个哈哈道:“哎呦陈先生,您看我这眼神,今天已经是第三次把人给认错了!陈太太应该和您一起出席才是啊,怎么会和别人站在一起呢?对吧!”
就在他开口打圆场的时候,围绕在陈置玉旁边的人也都小心翼翼地查看着他的脸色。但陈置玉只是抿着唇,一声不吭,深沉的目光越过众人朝我看来,脸上带着一丝无奈的苦笑。
呸!这个不要脸的骗子!我看到他这番做作,忍不住在心中痛骂。明明出轨的人是他,现在却又来装什么装?!
众人看到陈置玉这番神态,心下各有揣摩,表情各异,但在陈母面前都按捺了下来。
“苏荇,”正在我们都尴尬地僵持不下的时候,陈母忽然浅笑着遥遥朝我招了招手,“你和置玉怎么着我不管,但你怎么能看到我连个招呼都不打?来,上我旁边儿来。”
陈母包藏祸心,说了一句信息量极大的话,走了一步极阴的棋,逼得我进退两难。
我强忍着不向张存义求救,他现在的处境已然不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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