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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时,吴蜡一来茶场,自然就到吴茗这里来,好象来自己家一样,而现在陈武这里他就不怎么来了。
这个吴蜡,虽然书读得不多,可是人却真是个人顶上的人,特别聪明。什么事到他手里,总是干得有门有道的,茶场里有什么难题,一到他手里就迎刃而解了,他接的茶园坎,工夫特别地道,不但牢固而且美观,所以,一到农闲,茶场搞茶园基本建设时,总少不了要请他来,人家农闲挣不了钱,可他农闲反而忙不过来。茶场的茶厂里有两台柴油机,茶季一到,整个茶厂离不开柴油机,以前,城里知青没来的时候,都是吴蜡给摆弄的。虽说,他也没专门学过,可那机器到了他手中,就没出过什么毛病,一直给侍弄的服服帖帖的。后来,知青中有一个叫柳贵的高中生跟吴蜡学会了开柴油机,这个柴油机就归他管了,可是他遇到什么难题,还是总要把师傅请来的。
上个月,柳贵被几个在大学读书的同学叫去到北京去了,眼看茶季就到了,茶场就又想到了吴蜡,请人把他找了来,让他先来顶一阵子,所以,吴蜡就来了。
吴蜡把柴油机房打开,整理了一下,又把那两台柴油机和那台发电机保养了一下,坐下休息,准备这两天就上班了。茶厂的会计老黄跟吴茗是至交,所以,吴蜡的事他总是特别关照。吴蜡也知道这个财神爷的劲道,总是把他捋得熨熨贴贴的。两人关系甚至胜过了当年吴茗在时。今天,他来了一下,到老黄办公室去了一下,算是点了个卯,办公室几个人都看见他了,从今天起,茶季的工资就可以算起了。
吴蜡独自一人,一年收入也算不少,没多大开销,只因他恋着瑞芳,经常给她一些体己钱,又经常在仕才身上用点钱,除此而外,就再无他用了。在跟瑞芳相好以前,他用钱的地方更少。吴蜡是个聪明人,他知道“花花轿子人抬人”,要在场面上跑,得有人抬着,所以,他也不攒什么钱,只要身上有闲钱,他跟朋友、同道从不计较,有人借了几个小钱,他也不要人还。为了图个热闹他经常会买了菜,到人家家里“混饭吃”。那时节,上馆子可是大事情,再说乡下地方,也无馆子可上,平时,吃点肉都是稀罕事,有他这样来“混”的,大家也都喜欢,平时大家“斗儿吃”,有几个人,爱凑热闹却又没钱,吴蜡就把他们的份儿给出了,大家见着他自然喜欢,远近几个村的人都知道他的脾气。三里湾的仁通伯送了他一个雅号叫“小孟尝”,意思说他像春秋时的孟尝君,吴蜡起先听说有人给他起外号心里还不痛快,后来,吴茗跟他讲了孟尝君的故事,知道孟尝君原来是个轻财重义的君子,他倒欣然接受了这个雅号,还常常以孟尝君自居了。
茶季开始后,柴油机房里日夜灯火通明,茶厂加夜班,发电机不能停,柴油机当然更不能停了,吴蜡就日夜扎在机房里,有时怕犯困,就叫几个朋友打扑克,打发时间。场里还另派了一个中学生跟吴蜡一起守机房,所以,吴蜡有空还是可以抽空回去“看看”瑞芳的。时间就这么一天天过去,转眼夏茶煞尾秋茶开摘了。
这天,吴蜡、朱牧天、裘善瓦、潘阳平四人正在打扑克牌,转眼半夜十二点多了。突然,崔柱来了。
吴蜡:“啥事呀,深更半夜的?”
崔柱:“柳贵回来了!”
牧天:“是吗?吴蜡哥,咱们这牌局算是让他给搅和了。”
吴蜡:“回来好,我正好也闲散惯了,这两天困在这儿正不自在呢!”
崔柱:“不是,柳贵不来上班了,听他说,这几天,北京正造反呢!”
众人一惊:“造反?!造什么反?毛主席不是在北京吗?”
崔柱:“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他说自己不来上班了。”
阳平:“不来好,吴蜡哥,我们的牌局可以打下去了。”
裘善瓦:“对,造反不造反不管我们事,只要有牌打,他不来更好。来来来,出牌!牧天,该你了。”
牧天:“好,好。”
几个人继续打牌。
吴蜡出了一张牌。
牧天:“哦!赢了!”
善瓦把手里剩下的几张牌往桌上一扔,再一看吴蜡的牌:“哎,蜡哥,你不是还有一张王牌的吗?干吗不压他反而出废牌呀?你看,输了!”
吴蜡:“哎呀,出错了。没关系,没关系,这局输了算我的!今天晚上都吃我的!”
善瓦对牧天:“蜡哥算牌是高手,从来不出错牌的,今天便宜你了!”
阳平:“又不是你付帐!老什么?”
吴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