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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衣少年哂道:“听你口气,倒真像诚意的……”
法元大师道:“老衲句句由衷,岂敢虚词诳骗小施主。”
说着,站起身来,从怀中取出一只薄薄的玉匣,双手递给了蓝衣少年。
蓝衣少年手托玉匣,冷冷道:“这里面是什么东西?”
法元大师合十道:“玉匣中乃少林最高令符‘绿玉贝叶’,小施主持此贝叶,少林僧俗弟子,上自长老,下至沙弥,悉任调遣……”
话犹未毕,蓝衣少年已冷笑一声, “拍”地将玉匣摔落雪,地上,傲然道:“师仇不共戴天,你惹真正害死了师父,少林弟子一个也别想苟活幸免,小爷岂会中你这怀柔布惠的无耻奸计!”话落,拂袖腾身,如飞而去。
法元大师怔怔立在大树下,脸色瞬息数变,良久,良久,才黯然长叹,俯身拾起玉匣,喃喃道:“唉!怨毒已成,仇恨难解,看来武林这场血腥浩劫,势已难免了。”
这时,颜家茶棚老头儿恰好提了一盒热腾腾的獐肉水饺送来,他可没听清老和尚说些什么,只望着如飞逝去的蓝衣身影,不住地摇头,道:“年轻人好急的性子,天大的事,吃饱了再走也不迟呀!老师父,您说是不是?”
过了片刻,没闻老和尚回应,扭头一看,树下空荡荡的,哪儿还有老和尚的影子。
颜老头机伶伶打个寒噤,手脚一软,险些连水饺也摔了……口口口口保定府西城门边,有一条名叫“长乐巷”的小街。
其实,所谓“长乐巷”,只不过—单列依着城墙墙脚搭建的简陋瓦屋而已,檐低二门窄,即杂乱又肮脏。
但,你可千万别小看了这区区数十间陋屋,远及冀、察、鲁、晋诸省,无论巨商富贾,贩夫走卒,凡是到过保定府的,提起“长乐巷”三字,那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而且人人靶大拇指竖得老高,都得由衷地赞一句:“好地方!”
好在何处呢?原因很简单…—那儿一列数十间,清一色开的是赌场。
不过,同样是呼卢喝雉的赌博场, “长乐巷”的主人,经营却别具—格,一不许赌欺生,二不重利典押,还有一桩特别的,决不教人留连忘返。
赌场主人说得好,赌钱不要紧,但不能日夜不分,沉迷赌博,耽误了正事。
所以,长乐巷赌场中,都设有串铃,入夜戌正,响铃“开摊”,天明卯正时刻,铃声一响,各档赌具一律收摊结帐。赢了算你运气,输了明晚再来,白天里,是赌场清理休息的时候。
但赌钱的人,大多免不了有个“输干赢净”的通病,输了钱想翻本,自是不肯罢手,赢了钱的,恨不得连赌台一齐放进口袋里,也不肯罢手。是以,大家对长乐巷赌场,件件满意,惟独对那要命的“收摊铃”不怎么爱听。有那好事的人,替它取了个名字,叫做“三光铃”。
也难怪,铃声一响,天光、人光、钱也光,那滋味儿的确是不大好受的,无奈赌场场规如此,也就只好遵守了。
这一天,时当卯正二刻, “三光铃”早巳响过,赌客也都散去,伙计们正忙着收拾着桌椅,结算帐目,打扫满地果皮纸屑,忽然,厚重的棉布门帘一掀,随着一阵刺骨寒风,跨进来一位二十来岁的少年人。’少年一身蓝衣,满脸风尘,眉宇间,也含着沉重的忧愁之色,背负包裹,肩后斜插一柄木剑。
一名正在门边洒扫的伙计,冲着蓝衣少年咧嘴一笑,道:“哥儿来迟了,场子刚收。”
蓝衣少年摇摇头道:“不!我不是来赌钱的,请问掌柜在不在?”
伙计轻“哦”一声,拿眼睛上下打量了少年一遍,问道:“哥儿,有什么事吗?”
蓝衣少年道:“是的,有点小事,想见见他。”
那伙计耸耸肩,用手向屋角一指,道:“喏,那边坐在柜台后算账的,就是咱们这儿账房管事先生,有什么事,你自己对他说去吧!”
蓝衣少年道了声谢,星目微扬,果见屋角柜台后面,有个干瘪老头正埋头计账,当下略整了整衣衫,缓步走了过去。
那干瘪老头大约有五十多岁,一双白眉份外显目,唇角长着两撇老鼠胡须,身上反穿一件羊皮袄,一面口里念念有词,一面运指如飞’,滴滴嗒嗒拨打着逄盘珠子,显得十分忙碌。
但说也奇怪,蓝衣少年刚走到柜台近前,他连眼皮也没抬,就像早巳看见似的,突然开口问道:“小哥儿,有何指教?”口里说着话,手上却没停,仍在敲打着算盘珠子,甚至头也没有抬起来一下。
蓝衣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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