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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招了招手,小童“嗤嗤”笑着,不久也到了师尊身前,犹自说着相思何物云云,魏牟也是无奈,拍着竹音的头,低声道,“走罢……”
迎风而立,张良却也不再挽留,只是看着晚烟中三人身影渐渐远去。回身,暗红的桌案上赫然数字:得之,惜去。失之,莫悔。
心绪百结,少年灯下蹙眉。再回望,字迹消散,早无云烟,倒像是一场人生大梦!
“哎……”一叹一转,紫衣飘摇,墨眸静视,淡忘浮尘。
完
秋意远
依稀记得那个该是个雨夜——与君相识。
依稀记得那该是一场秋雨——初识相思。
晃晃然,犹记得,那该是一场细雨,纠结缠绵,经年不散——与君相离。
静静垂首,默默相视,而后如水月光倾泻之下,终究有那一人,一个点头,一丝轻笑。扬了扬手中的酒瓮,也不问那魏牟到底去了何处,只道:“去年埋下的梅子酒该是可以喝了。”
点点头,在院中布下两方木凳,取来了红泥小火炉,相对而坐,看那冰凉的水渐渐冒出了些许气泡,而后沸腾了起来。颜路取了木勺舀出一勺水止沸,张良却拍开了封泥,把酒倒入了备好的青花山水六角壶中,放进了水中,略略晃动了一下,再把酒壶细细放好,方才看到一双带着笑意的眼静静凝视着自己。
丝毫没有回避,而是迎上了那温和的目光,张良凤目微微眯起,浅浅笑了,“师兄,子房可是那里不妥?”扶了扶炉上的青花壶,状似认真。
而颜路一怔,倒也笑了。略略眯起的眼眸细细打量了张良一番,沉思许久方才道:“子房,你似乎比初见之时少了棱角。”说罢,那本扶着桌案的手,却下意识移到了胸口。似乎意图缓解那似有若无的死死抽痛。
“平平可相遇,空空可相知,了了却无能相忘。”蓦然地,清雅如兰的嗓音,低低倾诉。紫衣如画,离尘脱俗。却是眉目间隐隐透出一丝丝隐晦地疲惫。
张良心一凛,而后便是一动。柳风微寒间,待到回过神来,已然握住了那个人冰凉的指骨。
那人神色微诧,却并没有立刻挣脱,而是良久之后,才伸出另一只未被束缚的手,轻轻在张良的手背上敲了三下,就如同那曾经千万次在梦中重复过的景象——带着微寒的手指,轻轻抵在眉心,一按,而后便能听到那个人低低的声音如同耳语般:“回神罢……”
手微转,另一只手也被张良温暖的手掌包裹。紫色的衣衫边上绣着的云纹与纯色的青衣重重叠叠,乱了一场春风,醉了一干行人……
嘴角溢出丝丝的笑意,摇了摇首,只道:“酒,该是温了。”
张良一怔,对上那人浅淡的笑容却是把手握得更加紧些,而后缓缓放开,用那还未褪去那人手上冰凉的指,挑小了炉火,自炉中取下了青花山水六角壶,放在了一边盛着花瓣的木盘子上。
看着对面那人用两指拈起两个青花小酒盅在温水中一晃,放落在了桌案上,便提起了酒壶倒了七分满。
一时间,去年青梅的香气,曲生的香气,连带着被酒壶煨热的花香,静静萦绕,引人迷醉。
一笑,纷纷饮了些许,才听得温润的嗓音,淡淡说道:“去年的新梅,前年的雪水,新产的谷物,今年的酒。”
点头,复一饮而尽,道:“好酒。”
“那是自然……只可惜……”
“如何?”
“梅无寒梅,终究迎风倒伏,零落成泥!”
“师兄……多虑了。”张良一怔,陡然看向了那个负手而立,朝月而望的男子,“我定会珍重万分。”
总若是为君,为与君再度重逢,重知,也定不会将这寥寥残生,拱手便送了别人。
深深看了张良许久,那幽深的眸子方才转了过去,“罢了,师弟何等聪慧,又岂会不知?”一言一语说得晦涩,心头,口间却蓦然涌起一阵腥意。
强自压下了不适,回头却是一抹浅笑,“子房……”
“二师兄。”张良应了一声,“你当知我。”
“若人不自知,而又如何教人知你?”回身,脚下却是一阵虚软,寒风微过,浅薄的衣衫竟隐隐有了湿意,略扶住桌案,不着痕迹地稳了稳身子,方才走到了张良面前,湿冷的指尖甚至更甚于方才。
张良眉一皱,想要伸手为那人暖一暖冰冷的手指,却被那人先一步笑着阻止了。
柳风如梦,虽是春日,却愣是令人不由地再三想起了那个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