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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是身上病重,心上更有重重障碍。”
我奇道:“是我娘啊,你哭什么?”
晴轩红着眼道:“小主,你别难过,泽主不想回房去睡,是无法回房接受过去的事。一回房中,见到床和熟悉的种种物事,那些往事便会无由可寻的突然在脑中迸发出来。泽主当年一定用情极深,将自己的心血都浸在情事上,但换来的只是一场残酷到了极点的欺骗和弃绝。不但龙泽遭受灭顶之灾,凤泽主惨死,自己还在人间地狱惨炼了十年,要是常人,一万个都死了。泽主熬受住了恶魔的煅烧,但心却被扭曲了。任谁都不能再回到那屋子,那床上去了。这只会让泽主感到恶心、愤怒、恐惧、痛苦、自卑、疯狂,泽主无法再信任任何人,新近任何人,所以他不跟人讲话。他只能躺在小椅子上,那是因为那里空间小,书房的折子和书让泽主有相对有安全感。泽主只能睡一二个时辰,便是那里还不安全,要随时警惕,以免再受背叛和伤害。”
这回不是晴轩哭了,而是我哇天蹈地的大哭了。哭了一会儿,想跟晴轩讲话,头一抬,又哭了。晴轩很有耐心的等待,足足小半天,我才模糊不清地问道:“没有法治么?”
晴轩沉默了半晌道:“可以,如果小主儿愿意冒冒险。”
(殿内几位尊长同时骂道:“晴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云忆柔和曲灵笑暗骂这个不孝的小畜生。)
我一听可以冒险,精神就来了,道:“冒什么险?”
晴轩低声道:“其实很简单,你只要每晚睡到泽主身上就成了。”
我又奇怪又好笑道:“这算什么冒险?那椅子那么小,还不把我瘦得不能一握的娘压坏了?”
晴轩道:“小主儿,你要让泽主相信,这世上还有人不但不侵犯他,还全心全意的信任依赖他。您这是帮助主上恢复对身边人的信心,只要泽主重新有了信任,这病不攻自破。”
我犹疑道:“就这么容易?”
晴轩踌躇了一下道:“为了以防万一,你把泽主留给你的天蚕衣罩在头上,后背放上护心镜。”
我瞪着他道:“和我娘睡,要这些做什么?”
晴轩笑了笑道:“以防万一嘛。小主,您 可千万不能真睡,如果不妙,赶紧叫筝姨他们救你。”想了一会儿,这臭蛐蛐还是不放心,拿出一包药道:“再迫不得已,就把这药往泽主身上一扔,你撒腿就跑,什么都别管了。”
我回来时,把这些全给扔了,笑话,跟我娘睡,还如临大敌。这蛐蛐八成是一个人到处流浪,看我有娘,就犯了红眼病,来挑拔咱们母子关系。这药么,还有用,可以迷倒筝姨他们,轻轻松松接近娘。寒凝轩里有一扇暗门直通娘的上书房。晚上我就迷倒了筝姨,飞到娘身边,趴在娘身上。开始我还想警醒,后来在娘身上除了药味,还闻到了一绺绺迷人的清香,不知不觉被熏倒了,便做起了大梦。梦里,我变得好小了,正躺在娘怀里,娘在喂我吃奶吃粥。我一下子口水直流,好梦就一直做到了天亮。醒来一见,三位阿姨正神经兮兮看着我,问我昨晚有什么异样?
什么异样也没有,我美梦了一个晚上。不过有遗憾,娘实在太瘦了,开始睡上去的时候好像睡在钢棍上一样。下午娘让泽远叔叔痛骂我一顿,我可什么也不怕,打是亲,骂是爱嘛。晚上三个笨阿姨又被熏倒,我又照躺不误,又是美梦连天,咱们兄弟跟娘亲在一起吃饭。就这样,我一连七日睡在娘身上,香甜无比。便得意洋洋去骂晴轩:“傻蛐蛐 ,敢说我娘得了失心疯。我娘什么事都没有,你看我睡了七个晚上,不但没有少一根头发,而且还长胖了。可怜我娘他肯定被我压得更瘦了。”
(听到这里,宁筝三人同时舒气道:“还好,还以为他装睡,原来真是睡着了,这懒主子有懒福。”)
晴轩任我骂,骂完了才道:“是属下失策,幸运小主儿,没有带那些东西。主上已经过了一半,还有一半,小主儿,您再受些累,每晚陪着主上。”
我坐在书房中,听娘亲在殿内翻滚,撕叫,不觉心痛欲裂。此时我想起了幼时伤痛难熬时,哥哥教我背圣贤书,背着背着便睡着了。我就在娘的殿外大声背诵先贤的圣教。我坚信我娘之所以历经十七年苦难而不倒,骨子里必然正气参天,只要激发出娘的这股先天正气,有什么难关冲不过去。
二个月后,娘好了,终于主动开口和身边的人讲话了,娘的亲信侍从高兴得泪水直流,对我的态度好多了。我去向晴轩道谢,晴轩喜极而泣道:“泽主只用二个月,便摆脱药物控制,龙泽一定能重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