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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登·雷恩,那名可敬的监狱长——最近已经被撤换了——他让犯人们自由地走出监狱,去火奴鲁鲁的任何地方做事。据说,犯人如果在晚上六点还没回来,那么他们就会被锁在监狱的外面,他们受到的惟一的惩罚就是不许吃晚饭。”
我讥讽地评论说:“他真是一名严厉的监狱长。”
他又垂下了眼睛,不好意思地说:“火奴鲁鲁警察十分清楚监狱管理方面的松懈,我对我们刑事组粗心大意地漏过这样明显的一条线索深觉惭愧。当然,俄阿岵的看守在接受质询的时候,肯定会想方设法地用谎言来掩盖自己的过失。”
我愤愤不平地说:“可是,他们转身又让那个杂种在除夕夜出去了!如果他们清楚他最有可能强奸泰拉,那么他们为什么不……”
陈的眼神锐利得像刀锋,他冷冷地说:“让他真地逃走,带罪潜逃。别忘了,被暂时放出去的犯人通常都会回去的,可是雷曼却没有。”
“雷曼,”我重复道,“这就是那个蚊子公寓的妓女跟你说的那个名字。”
他严肃地点点头,郑重地向我说道:“请接受我的道歉,那名妓女的话像砖石一样击中了我这老人。”
“好的,”我耸了耸肩,安慰着难堪的陈·阿帕那,“你以为我在芝加哥警局没见过什么下流勾当吗?下流到我唯恐避之不及?”
事实上,我还干过些下流勾当。
他的声音低得好似沙沙的树叶声,不过我还是听清了他的话,“据说雷曼还在岛上。”
我问着他:“你怎么知道他没像赛米一样去大陆呢?”
陈摇摇头,“他还在这个岛上的某个地方,有人帮助他藏起来并保护地,因为他们怕他。他是个坏脾气的大个子,他们不敢反对他。”
我问道:“我们从哪里开始呢?这件事就如同在稻草堆中寻找一根小小的针一样。”
“当一个胖子坐下来时,稻草里的针就很容易找到。”说到这里,他把手伸到兜里,“见见丹尼尔·雷曼吧。”
陈把一张通缉照片递给了我,我仔细打量着相片上的那个人,他有着一双凶狠的眼睛,空洞的眼神,满脸的疤痕,圆形的大鼻子,铲状下巴。在我看来,他有着一副典型的通缉犯的模样。
我的笑声里没有掺杂着丝毫的幽默感,我向陈说:“好的,我们得尽快坐在这个杂种身上……”我停了一下,又继续说了下去,“那么,这得花多长时间呢,罗斯上校和整个夏威夷卫戍部队都找不到他,我们得花上四个月?”
可是,那个刀疤脸的小老头向我说道:“不过你忘了件事,内特——他们没找到他的原因在哪儿?”
我好奇地说:“噢,什么原因?”
陈自信地说:“陈·阿帕那没有找他。”
阿拉迈酒吧依旧是烟气呛人,吉它声仍然十分的震耳,乔治库三人组合正在进行最后的告别演出,这是门口的海报上写的。
我和陈进到了里面,我的门房朋友乔·弗瑞特斯马上对我说,他很抱歉,到现在仍然不见赛米的影子。
我告诉他,“我知道了。”
陈·阿帕那默默地站在我的身旁。自打我们进了酒吧,他就一言不发,也没有摘下帽子。可是,对于乔来说,陈瘦小的身影似乎显得格外庞大,他一眼就认出了陈,而且明显变得很紧张。
就在这个时候,陈开口了,他冷淡地向乔说道:“赛米去了大陆。”
乔满脸堆着笑,一边点着头,一边向陈发表着迟到的欢迎辞:“您的到来是阿拉迈酒吧的无上荣幸,阿帕那探长。”
“我也是。”陈一边说着,一边点头答谢着。
“乔,”我问道,“你最近见到克瓦弗德乐队的其他成员了吗?”
他向我皱着眉,担心地问道:“你不是想再砸烂一个房间吧,黑勒先生?”
“我可以赔偿全部的损失,”我抽出了一张五美元的钞票,向乔随意地举着,“你见过什么人吗?”
他骄傲地昂起了头,说道:“那天晚上,你答应得比这要多,头儿。”
“赛米值二十美元,”我说,“这是赛米朋友的身价。”陈猛地跨前一步,一把从我的手中夺过五美元,这不仅使我吃了一惊,乔也吓了一跳。
陈的刀疤脸上阴云密布,他凑近门房,“没有钱,赶快说。”
乔后退了几步,举起了双手,然后把他的手掌摊开,就好像向陈投降。看到强壮的乔在皮包骨的陈面前胆小如鼠的样子着实使我感到滑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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