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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萧寅看着二人眉来眼去心生不爽。
“眼睛进沙。”竺卿宛揉了揉眼,温和地站到萧寅背后,未等萧寅开口便道:“荣成庄主一路舟车劳顿,是不是应该先安排了去休息下?”
萧寅点头,荣成臻凉也不介意,施施然跟了下人去东跨院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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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灯光跳耀,窗台印出男子挺拔的身姿,一动不动。夜里的离魂谷有点冷,竺卿宛打了个寒颤。描金纱灯,灯火荧荧,一轮明月倒影着碧水,闪烁层层波光粼粼。
竺卿宛看着,眼神渐渐朦胧,那些流水倒影,掌心描花,那精致眉眼,含笑低语,那清浅的呢喃,化为漫天璀璨的星光,嵌入谁的深深的眼角。
“你是在门外偷窥我么?”投在窗上的身影动了动,屋内传出某人轻狂的笑声。
“你见过偷窥偷得我这么光明正大的么?”竺卿宛冲着屋内喊到。
此人最厚脸皮的是,非要将自己的思想强加到别人身上,尤其是将自己龌龊的思想!至今为止她觉得自己还算是个纯良的孩子,怎么就成了偷窥狂了呢?
“哦?是么?不怕被萧寅看到?”门开启,一张惨绝人寰的脸出现在眼前,温热的呼吸和一丝甜甜的味道。
“你不觉得我们的距离有点近么?”竺卿宛用指甲戳了戳他的肩,“你今天不是一直都保持得很矜持么,装得可好了,我都准备给你颁个最佳男演员奖了。”
“我以为,你不知道这世上有矜持二字。”荣成臻凉将身子稍稍退了退,给竺卿宛留了点新鲜空气。
如此残虐险狠的话语,不但在禽兽中所未曾见,便是在人类中也极少有的。
竺卿宛对着他翻了翻白眼,“此言差矣,我的字典里有矜持二字,却没有对于禽兽的详细解释,如今,我好像知道了此二字的意思。”眼神在他身上飘过,禽兽,说的就是你。
“今晚月色不错。”竺卿宛承受不了这个奇怪的姿势,便向门外退了点,不料一脚踩了门槛。
腰被揽住,没摔倒地下,于是,这个姿势变得更奇怪了,温热的呼吸从脸上痒痒地划过,是了,这个是她想念了许久都未见到的人。
轻轻一环,竺卿宛整个人到了荣成臻凉怀中,那隐忍了许久的思念,一时泪如雨下。
“小猪。”
“嗯。”
“终于看见你了。你是不是在怪我消失了这么久?”
“你说呢?”满腹委屈,轻云蔽月,将黑暗拉长。
千言万语,凝噎。
“萧寅没对你怎么样吧?”
“倒是没怎样。我曾听人说,侠之大者,自愿单身,我知道你是大侠,所以不会介意的。”
“咳,”荣成臻凉忍不住咳了一声,“小猪啊,如果你要吓人,不要吓唬别人,一定要吓唬我,你怎么忍心,到处祸害别人呢?”
竺卿宛破涕为笑,启唇,欲言又止。
腰间的手带着暖意,人以凌空而起,足尖落于瓦上,如飞燕过水,波澜不惊,稳稳停于顶处。
两人顺势躺下,看星空浩瀚,苍穹无垠,情缱绻,意缠绵。
我在岁月里等你经过,看你我将怎样被传说。
“看见你我就有一点点喜悦一点点悲伤外加一点点不知名的惆怅。”
“原来我让你如此五味交杂。”
“凉凉,我想你的时候,有时快有时慢有时简单有时难有时心烦有时不知怎么办,你还不如死死掉让我清静清静来得好。”
“哦——”荣成臻凉望着满天繁星,“有时,我也这么想。”
竺卿宛觉得,话题被自己拉得几近悲伤,实在不适合这种久别重逢的场面。
月影星光行云间,道尽沉浮,是非莫问天。
“花自飘零水自流,我欲挥泪断情愁。”竺卿宛故意叹道。
“原来这许久,你竟快成了怨妇?”
“你才怨妇,你全家都怨妇!”
“我全家就你一个怨妇……”
竺卿宛突然闭嘴,跟荣成臻凉讲话,蜿蜿蜒蜒总是绕到自己这边。
月光下一只细长的手,薄薄的指甲盖透明地像六月湖水,手上一只奇异的海螺,一如当时她嘱托糖葫芦大叔带给荣成臻凉的。
放在耳边,偷偷地笑笑。
荣成臻凉的声音清清透透,宛如他的人,学着那首歌,竟是翻唱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