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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总,等等我!我送送你!”
走廊上已经有好奇的目光打量过来,沈应洵不想成为别人看戏的对象,毫无预兆停了步子,转过身:“都说了不……”
他的声音在钱延猝不及防一头撞到他身上为免摔倒还顺势抓紧了他腰的动作里戛然而止。
钱延也终于意识到自己仓促间抓的部位是对方的腰而不是什么杆子,于是他又匆忙松了手,哪想到重心一个不稳,就这么直直冲着沈应洵跪下去。
本想低调这下反而彻底被关注的沈应洵脸黑了又黑,及时俯身架住对方手臂,才免于对方向他行一个跪拜大礼,没好气的说:“平身。”
借着他的力道站直身体,钱延退了两步,愣愣盯着他,一脸狼狈的抓头发:“呃,那个……”
沈应洵微微昂头,做好了接受道歉的心理准备。
“谢主隆恩。”
沈应洵嘴角一个抽搐,突然觉得自己被反调戏了。
☆、第十四章
回到家沈应洵脱下大衣,挂到衣架上。手无意中碰到了口袋处,触觉有什么异样的硬物。
他皱了皱眉,伸手进去,里头整齐的叠着几张钞票,也不知道那人是什么时候塞到了他的口袋。
瞪着那几张纸币看了会儿,沈应洵又把钱放回去,草草洗了个澡,进屋躺下。
压抑的黑暗里,他觉得异常烦躁。
脑海里先是习惯性的浮起曾经耳鬓厮磨的枕边人,而后又突兀蹦出了阳阳乖巧懂事的模样,最后竟然变成一张对人总是笑意盈盈轻松自若的好看面孔,接着那笑逐渐敛去,莫名其妙的切换成一副心事重重又孤单无助的模样。
等意识到自己常有的思维现在居然被那对父子占据了多数时,沈应洵出了一身冷汗。
他觉得自己现在应该尽快入睡,可他怎么都睡不着。
沈应洵有点怀念前一晚的好睡眠。
在数羊和数饺子等催眠方法尽数用上也没能起效之后,沈应洵开始起身穿衣服。
开车到医院时已经是凌晨两点,沈应洵上楼,和值班医师简单打了个招呼,走到病房门口,隔着玻璃向里头望。
侯谦和梁旭已经走了,阳阳看样子早已睡下,神态安稳,而床边钱延正静静坐在那,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表情沉重的很。
这种人在人前永远嬉皮笑脸好像什么都无所谓,大概也只有在一个人的时候,才能表现出些许真正的情绪来。
沈应洵推门,放轻步子走进去。
钱延听到动静抬起头,对上沈应洵立刻浮起受惊的表情。
沈应洵见他张口欲言,怕他吵醒阳阳,想也没想,及时以食指堵住了他微张的嘴唇。
手指传来柔软的触觉,沈应洵怔了下,借着微弱月色看到钱延不自在的神情,这才反应过来,迅速抽回手,指了指门外。
钱延乖乖的起身,跟他一同走出去。
出来关上病房门,钱延脸上依然泛着尚未褪去的红:“你怎么又来了?”
那如临大敌的架势活像遇上来追债的黑社会一样。
沈应洵不怎么愉快的瞪他一眼,他识趣的闭了嘴,过会儿又呐呐道:“钱我之前放你口袋了。”
敢情还真把自己当连夜来追债的了。
沈应洵的脸色和窗外的夜色都有的一拼,冷冰冰的丢出四个字来:“我来睡觉。”
钱延看着他的表情已经从先前的惊讶转为惊恐了,仿佛怀疑他的脑子出了问题。
沈应洵也觉得自己这回答不太说的过去,但偏偏又的确是事实无从解释,索性换了话题问:“阳阳的情况是不是很不好?”
钱延显然没料到他会突然问这个,眼里闪过慌乱,又立刻转为平静:“没什么,一直都是这样。医生说他恢复的不错,这两天就能出院了。”
沈应洵又看了他一会,道:“说实话。”
“真没……”钱延显然还想硬撑,最后也许是实在没了说谎的力气或者实在心虚,退了一步靠在墙上,整个人疲惫的仿佛被抽空一般:“我会想办法。”
“如果是钱的事情,”沈应洵顿了顿:“我可以……”
“不用,”钱延讶异的看他一眼,很快的打断他:“阳阳的妈妈已经转了钱过来。”
沈应洵只觉得心里莫名憋了一股气:“她都不回来看看儿子?”
“她……”钱延迟疑了下,才说:“怀着孕,坐飞机不方便。”
沈应洵顿时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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