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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破不堪,凌乱脏污的模样,简直就像是刚由地狱中爬出的恶鬼,他的形貌实在太过可怕,村人不是见到他就紧紧地闭上门,就是远远地朝他丢掷火把石块,望着那憔悴疯癫的背影消失在枯树黄昏之中……
西风萧索,北雁南飞,已是秋初草黄的季节。北地的天空飘起片片薄雪,数骑剽健的快马奔向白城。此地虽是北燕国土,但是北燕朝廷无能,一再对魏国输诚,这一骑快马上的卫士都是穿着魏国的装束,他们在此横冲直撞,也无人敢问。
人如虎,马如龙,纵横疾奔过枯草薄雪之间,马蹄杂沓声闯入城镇街道,居民连忙惊慌退避,白石大道上空出宽道让这一行健马奔过。
这行骑卫闯入市中,呼喝着勒马止步,为首的锦袍将领沉声问道:「捧着童骸的疯子人在何处?」
众居民面面相觑,不知该不该回答。听见风声而赶来的白城守将急忙下了马,道:「启禀大人,正在村南。」
众骑兵不打话,一挥马鞭,呼啸着奔往城南。城南的郊野只有黄草连绵,古老的巨石残址已零落得看不出是何朝何代的遗迹。骑卫们很快见到那低沉沉的灰黄天空下,一道黑暗的身影,靠在残址边昏沉沉地睡着,衣兜上紧紧包着零落的细碎骨骸,抱在怀中。乱发长须被污垢纠结成块,掩着他的脸庞,浑身臭不可闻。
骑卫军官之首下了马,走上前去,望着他几乎难以辨视的昔日容颜,唤道:「陆君!」
拓跋齐一眼就认出了陆寄风,但是却无法相信陆寄风变作如此模样。拓跋齐强忍心酸,伸手欲推陆寄风,陆寄风已猛然惊醒,一把揪住拓跋齐的手,布满血丝与黄浊的眼睛盯着拓跋齐,充满了防卫。
拓跋齐道:「陆君!是我呀……请随末将回去……」
陆寄风不由分说,竟一脚将拓跋齐给踢得远远摔撞出去!
众将大惊,纷纷拔剑喝道:「擒下他!」
「住手!」拓跋齐喝止。
他被陆寄风踢得胸口剧痛欲裂,还好铠甲坚厚,保住了他一命,他勉强撑起身子,道:「休得无礼,皇上要陆君安全回去,不可伤他!」
一卫将道:「但是不擒拿要如何送回?他会乖乖随我们回去吗?」
陆寄风望着他们,眼中满是猜疑敌意。拓跋齐也没有把握陆寄风会听话,起身慢慢上前,道:「陆君,请回去吧……」
才一靠近,陆寄风便大步上前怒视着他,睚眦欲裂。众人知道他武功高强,不敢太过于靠近,但是拓跋齐由他眼光的涣散无光,感觉到一种深沉的无力,就算有一身绝学,在那种死亡般的眼神下,是绝无法施展的。
拓跋齐不惧地上前,伸手欲将他拉上马,陆寄风却一发长啸,便撒腿奔了出去!
拓跋齐翻身跃上马,道:「将他赶往京里!」
众人齐声应和,同时鞭起骏马,在背后追赶陆寄风。但见陆寄风身如电掣雷霆,奔在众人的马前。拓跋齐呼喝着鲜卑语,指挥左右,或两边包抄,或前后相拒,将陆寄风往平城的方向赶去,一面派出驿马急报,要拓跋焘传令在城外便以大军严阵以待,好擒住陆寄风。
陆寄风凭着本能狂奔,众将的马匹连追数日不停,一路上过驿换马,追得倒毙了数十匹上厩的骏驷,陆寄风犹速度不减,眼看已一路狂奔到平城郊外,密压压的大军早已布成严阵,蓄势待发。
远远地拓跋齐便放烟为号,每十里换一色,及至城郊十里之处,城外的军队见了号烟,立刻张弓布阵,欲困陆寄风。前方烟尘滚滚,地面隐约震动,数十骑剽骑同时掩来,最前方的陆寄风身如流光,直奔了过来。
领队一发呼啸,万只飞箭朝陆寄风射来!陆寄风随手挥拨,格开箭雨,接着眼前浓烟蔽天,阵阵迷烟朝陆寄风包拢,混在漫天尘沙之中。
陆寄风恍若未觉,轻身一纵,便登上了城墙,消失在千军万马之中。
拓跋齐赶上来问道:「是否擒住他了?」
领队的将领面若死灰,道:「没有,他……他避开了箭和迷烟,飞身进了城里。」
拓跋齐道:「即刻封城,全面搜拿!」
将领受了命,大军撤回,便立刻严闭平城各门,城墙上布着重兵,张砮以待,连一只鸽子都飞不出城去。
陆寄风逃入城里,在街市高处东奔西窜,他自己也不知道要奔往何处,只是不断地逃着,他不想见到任何人,有人的地方都让他感到万分恐惧。但什么地方才是无人之所?他却一点主意也没有。
他只知道往高处跑,地面上都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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