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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之前就指出你在那里,信不信你会被他们当场撕碎?”
被迫聆听着太过迫近的蓝夙渊的话,杨深立刻明白了对方口中的“他们”指的是之前那密密麻麻包围着悦光的鲛人们。
他听得出蓝夙渊的情绪,他不是在恐吓他,而是认真的。
一想到被那么多强横的鲛人围攻撕碎的画面,即便已经死过一次,杨深还是遍体生寒。
只是窥看一场葬礼怎么想也不至于让他们如此狂怒,杨深总觉得这其中恐怕有更深层次的原因,那原因跟蓝夙渊把他带到这里有关么?
还有蓝夙渊既然早就发觉了他在一边,也知道那群鲛人见到他会凶性大发,却直到鲛人们几乎全部散去才出声,简直……简直像是一种保护。
“谢谢您。”杨深顿了顿,什么都没问,只低声说。
蓝夙渊冷笑一声,“你可是银蓝海域的未来蓝皇妃,到时他们还得称你一声殿下,人类与鲛人既然要永缔和平之约,自不必跟你的丈夫如此客气。”
虽然语气里满满的都是嘲弄,他眼角眉梢的冷意却悄然少了些许,当然,杨深并没有看到。
他只感觉到了两种迫人的气息,一种来自于面前蓝夙渊不容分说的笼罩,而一种,来自于身后那些冻结了鲛人们的寒冰的锐意。
不知道为什么,杨深忽然想起了蓝夙渊寝殿中那一张也是冰凉彻骨的寒玉床。
此处海域的极寒、海底那些似玉非玉之物、被冰块包裹的鲛人,还有刚才悦光身上无端燃烧起的火焰。
冰与火。
蓝夙渊虽说身为鲛人不怕寒玉床那点凉气,但能睡舒适自然更好,为什么一定要在寝殿放那样一张床?
是不是鲛人们都有可能被那种瞬间就能把一切都化为灰烬的幽绿火焰缠上,包括鲛皇,所以要用寒气压制?
蓝夙渊……也会死于那种火焰吗?
他急切地一抬眼,“蓝皇,您刚才说埋葬于此处的鲛人,都并非寿终正寝,是因为,那悦光身上的火?”
蓝夙渊看着他眼中忽然升腾而起的焦虑,退开了一步,“我族深恨人类。”
“如果没有人类,我们也不必病痛加身,更不用一代一代都有那么多人年纪轻轻就身受烈焰身死魂消。这一切不幸都源于人类,若你出现在悦光的葬礼,他们要杀你祭奠同胞,不过是天经地义。”
他说得很平静,杨深却听得惊心动魄。
自他以不同的身份回到海底、接触到这些他从前为奴时绝对接触不到的鲛人以来,他就感觉到了上层鲛人们对人类深深的憎恶与恨意。
而现在,他更是见到了这些他以为被九天诸神所眷顾的美貌、强悍、寿命长久几乎没有天敌的鲛人们,竟有这么多盛年而逝、痛苦万分。
这跟他从前所熟知的一切完全不一样。
他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脱口而出,“那您呢,您想杀了我吗?”
尽管明知之前几日蓝夙渊对他忽然的殷勤不过是假意,却不知道在这位皇者的心中对他、对人类竟然厌恨至此。
“我不喜欢杀人。”蓝夙渊说。
☆、20·巫者
从鲛人群墓回来之后,当晚,蓝夙渊没有回寝殿休息。
而后杨深果然发现,寝殿外多了不少鲛人站岗巡逻,每当他开门打算出去的时候,就会有无数道充满探究的视线落到他身上。
里面不乏有恶意和轻蔑的注视,尽管并没有化作实质作用到他身上,然而想到蓝夙渊说过的话,杨深还是会觉得背上一阵发凉。
其实他们倒也并不阻止他离开寝殿,只不过是时一定会有两个鲛人跟在他身后一步远的地方,名为保护,实为监视。
看来这一次闯入悦光的葬礼,终于让他们意识到就算是一根手指头就能碾死的小蚂蚁,一旦不注意也是会做出点什么意外之举来的。
在这样的严密“保护”下,杨深自然不能再去人类秘密集中的那个洞穴打探什么消息,更别提内心反复在琢磨的,对流乱海之行的可能性。
但这些比起他在葬礼上得到的一些隐秘的信息来说,都还算不上什么。
现在他每每看到那张寒玉床,就会回忆起被绿火焚尽的悦光、和那森然无垠的墓地,以及蓝夙渊可能也会盛年夭亡这个震撼的秘密。
那火究竟是怎么形成的?是否每一个鲛人都会遭遇?没有任何方法相抗吗?
无数的问题如海浪般一波一波涌来,耳边不停地回响起那天那个男人在耳边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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