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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仙鹤丘陵,如今又回到了最初,一个人支撑着房梁。侠义人士都想保住的,又改不了有些定则,淞江向东流谁也改变不了,有的兴衰,是天定下来的轮回,走到了尽头,也要结束。
江雪斋可能会没了,但尽头亦是开始,这个开始,便是百余年沉淀的信义与德贞的延续,也是江湖这个活或者死的水洼最吸引人的地方。
如今归雁是接过了这个拂尘,今后也就只有一条路走了。断了别的念想,断了别的贪念。明虚能亲手杀了白莞,他也需忘掉某个他的什么人。只是,明虚凤鸣谷后积郁愤哀离世,他,却要熬着过往度日。
江岸冬坐在门口,面对着堂内最里头案后坐着的浦玉,灯火昏黄恍惚,他的身影也变得摇曳沉重。
她没有说话,也不敢说话。落雾道长也算曾经帮助过浦玉,如今惨遭贼手,浦玉定是不愿坐视不理。只是浦玉如今心里想的什么,她已经不敢想了。尤其有个极其可怕的念头。
她也顾不上生气了。站起身,没有走进他,只是来到易芳的剑前,轻轻取了下来,揣在怀里,慢慢走到自己房门前,推门进去了。
没过多久,她又推开门,坐在地上,上身探出来,低低头,又偏头看向浦玉,轻声说:“明天,可是要去鹿影山?”
浦玉看着江岸冬,没有说话。
江岸冬见他一直看着她,也不说话,长呼了口气,进屋关上了门。
她一直没敢睡着,直到后半夜,门外的烛火全被吹灭了,她才打算入睡。她刚要睡着时,一下惊坐起来,看了看床边放着的青玉箫……她把易芳的剑拿进屋,便是告诉他,她不准他去彼阎洞,如今想想,倒像是提醒他一样。
她推开门,看着大门敞着,连忙推开夏浦玉的屋子,屋内果然是没人,她的心一下掉进了淞江水底,被石头硌着水蛇咬着。门外的风把她魂魄全然吹走了。
她一下瘫坐在地上,瞅到案上留了一张三指宽的字条,上写道:
吾若归,以汝为妻,不归,便肝脑涂地为义祭江湖。
泪珠子一下就连串掉了出来。他果然去了彼阎洞。这心算是要为这些人操碎了,没个消停日子,如今若是他出了事,她定要揽罪投江了。她仗着他撑着江雪斋,若是他死了,她又有什么可活着的?她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觉着又是搞砸了事,或许她没那么大能力,但指甲盖大的过错也是罪过,如今又是她孤苦伶仃一个人,伴着深秋,等待寒冬。
彼阎洞就在阡陌谷东面,黄泉谷西北处,百里断崖南岸,地处星汉平原,外部地势险要,内部平坦开阔。虽然看似屈居在城镇辖区外的深山里,却不知其位置坐势是平原内的绝对优势地位。竹林河水,房屋瓦舍,是个容四汉之地,可惜了主人是个什么都容不下的人儿。
“先生要去星汉那地方,路途可是很远啊。”船夫摇着船桨,看向浦玉。
“走阡陌谷近。”他低低眉头,思索道。
“阡陌谷的人事不好惹,黄泉谷人善,还是走黄泉谷吧。”船夫呵呵笑了两声。
浦玉点了点头,应下了。
在黄泉谷的则袖高不落几人也都得到了天星照的消息,心下也是十分愤恨。不过都明白浦玉定然要闯彼阎洞,则袖就打算和浦玉汇合,一同去找彼阎洞做了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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