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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了,路上还有驿站呢,缺什么到那再补也来得及,等宅子下来了,就给你们来个信,就收拾了跟老爷去大都享福去。”说这话的是个小厮打扮的年轻人,大名叫王喜乐,家里排行老2,所以乡里乡亲都唤他二喜。
只见他戴着个旧毡帽,细瞧的话还有块色与旁不同,人生的干瘦,却裹了件不晓得纳了多少回的棉布袄子,裤腿有些长,被地上的积雪都湿透了。
一双眼睛倒是透着些机灵。
等套好了马,喜乐这才转过身来袖着手低声喊了声,“爷,甭瞧了,若是瞧着舍不得,咱们以后再回来看便是。”
落满积雪的榕树下,一个穿着官服,戴着官帽的年轻人正望着大门发愣,此人正是被一道圣旨召进都城的戈承。
听那喜乐喊了嗓子,他似乎才回过神来,呵了口气,出口的白气淡淡的散着。
“想再回来,怕是难了。”
抬头望了望阴沉沉的天,晓得这不久还得有场寒雪,转身步上了那有些旧了的靛蓝布包顶马车。
“爷,可稳当了?”喜乐问了句,听马车里戈承应了声,这才抬手哈了口热乎气在手上,也不使鞭子,只是略微拍了拍那匹嶙峋的瘦马,瘦马打了个响鼻,便得得地往前去,他赶忙扶着车辕坐了上去。
“爷,不成咱们晚些到了驿站,便找他们讨个火盆来点上。”
“无需。”戈承轻声回了句。
马车是旧的,边沿破了些口子,平日还好,每逢雨雪天气便有些不妥,这还没出南奔,天上便下起了如扯散棉絮般的大雪,喜乐缩了缩脖子,手上鞭子挥舞的勤快了些,指望着天黑前能到下一个镇子去。
古道瘦马,赶车人挥舞手中鞭,破旧的马车碾压瑞雪,余下痕迹很快便被纷纷落雪抹去。
戈承便不再说话,默默地靠在了车壁上。
“喜乐,到前方驿站还需几时?”马车里传出声来。
“天黑前准能到。”
“嗯。”
雪不断从翻动的车帘窗间缝隙灌进去,姬廉也只是端坐着,似乎全然不受影响,眉睫上却满是霜雪,脸色也冻的有些发青。
“那小将军可回去了?”
戈承问的声不大,又因为冻的厉害,所以带着点抖音,外面喜乐却听见了,直乐。“可不是回去了。”
☆、第四十六章 王爷
当今时节,若有人论起这朝堂上下最豁达的,定然是那先帝的兄弟,排行老六的定安王爷。
说起这定安王爷,乃是先帝最小的兄弟,当年因为年幼,母妃地位也不高,所以早早的退出了皇储之争,也因此躲过了一劫。
待先帝登基后,这才幡然醒悟,这皇位固然炙热,却薄了亲情,这侥幸存活下的六王爷定安由此便深得先帝的信任,定安王爷也确实没让兄长失望,早早的就上了沙场,南征北讨,十五岁便做主帅更是所向披靡。
不晓得是运气好还是怎么,寥寥数十年,愣是一次没输过,这声誉也便响了起来。
再加上这定安王爷生性随和,为人豁达,谁要找他帮个什么,他也概不推辞,所以朝野上下声誉也是佳声一片。
后来盛帝,也就是当今圣上登基后,这唯一的皇叔,定安王爷依然是深得器重,但凡有折子,不好递的,全都去拜托他,他也从不拒绝。
这日,定安王爷早起尚未用膳,便命人去书房卷了昨晚才送来的丹青画,然后让自己身后的老奴吩咐顺轿。
一顶便轿匆匆前往太师府,名为拜访老友,实则去显摆了。
“慢个些,注意些个脚下,别打滑了,摔了咱们爷,你们担的起吗?”这时正值一场大雪后,前方引轿的老奴跺跺脚,压低的嗓子,哈着白气儿,将身上的袄子裹的紧了紧,又把手拢进了袖子里。
“爷,这天气冷的连手儿都伸不出,天色也没全明呢,爷怎么就想起要去太师府了,若让有心人瞧见了,还不得落了话口。”那老奴歇了步,在轿窗边小声说道。
“瞧你这话说的,咱们这是去干啥的?还能是去干啥的?那些个人爱咋想就咋想,咱们还能不过舒坦了?”坐在轿子里的定安王爷也抖了抖杏色蟒袍袖口的深紫色貂毛,对这老奴的说法全然没放在心上。
老奴“哎”了一声,也不多说,裹了裹袄子,又朝前快走两步引轿。
轿子顺着青石路走了几转,打太师府后绕到了前门,老奴上前叫门,里面的守门地小厮晓得这声音,连忙将门打开。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