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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一个被滢尼劫走而被蒙面人救下的少年,代蒙面人传言,说是已知龙门医隐父女追踪之意,但他并不是他们所找之人,并托这少年劝柏青青死心,说是她所想之人,早已死在崂山万丈悬崖之下。
柏青青一听,越发证实了蒙面少年正是葛龙骧,但想不透为何如此薄情,不肯相见。龙门医隐沉吟至再,仔细揣摩,不但蒙面少年来历业已猜出几成,连那滢尼也判断出必是福建仙霞岭天摩洞的摩伽妖尼无疑。因怕蒙面少年追去犯险,孤身无助,遂顾不得再等老化子柳悟非,匆匆留下一信,略说经过,并在所居旅店门外刻下暗记。如老化子能够看到此信,可往仙霞岭一行,彼此合手再为江湖除一巨害。蒙面少年的真正面目,也必可察出……等语。
柳悟非看完,将信带回杜家,对天台醉客余独醒叫道:“柏长青那老怪物,头脑向来清楚,这一次也做出糊涂事来。他既猜出蒙面少年来历,却不明写出来,叫老化子闷在葫芦里面,好不难受。”
谷飞英看完信,接口笑道:“玄衣龙女柏青青,当局者迷,犹有可说,柳师叔怎的聪明一世,懵懂一时起来?那蒙面少年如若不是我葛龙骧师兄,又怎知道柏师叔父女追他何意,据侄女推测,我葛龙骧师兄因九死一生,容貌有损,才不愿意再与玄衣龙女见面。不管怎样,家师既请柳师叔等主持武林正义,剪除邪恶爪牙,仙霞岭天魔洞这万恶之所,怎能不给它来个扫袕犁庭,替天行道呢?”
柳悟非拊掌大笑道:“谷姑娘灵心慧质,毕竟不凡,所言极有道理。喂,老酒鬼!杜家的窖藏佳酿,着实不错,我们再吃上两日,一同跑趟仙霞。可是不兴白吃白喝,老化子已收了个甘心捧我这讨饭碗的小叫化,你可也得把你那‘乾天六十四式’,留下几招,当做酒资才行。”
虬髯昆仑杜人豪、铁笔书生杜人杰,闻言大喜,双双离席下拜。天台醉客余独醒,酒兴也浓,拦住二人,哈哈笑道:“你二人不必多礼,老化子故弄狡猾。我这‘乾天六十四式’算不了什么,他自己的‘龙形八掌’,才真叫武林绝学。不管怎样,相见一场总是有缘。你二人内家根底,原已不弱,我就在席前把‘乾天六十四式’,慢慢演练一遍,能记多少,凭你二人聪慧缘分。我虽以酒为名,还不如老化子这等嘴馋。摩伽妖妇久霸南天,六贼销魂妙音与天魔艳舞,别具一种旁门左道威力。赴援要紧,哪能再喝两天。明晨行时,与我们装上两大葫芦带走便了。”说罢,走向庭前,从“无极开元”起招,到“重扫混沌”收式,把生平得意成名掌法“乾天六十四式”,慢慢演练一遍。杜家兄弟宁神静虑,屏息以观,谷飞英却意态悠闲,拈杯微笑。
天台醉客余独醒掌法使完,入座笑问杜家兄弟记了多少,虬髯昆仑、铁笔书生自称鲁钝,仅得三分之一;小摩勒杜人龙向师父扮个鬼脸,说是记下了卅招以上。独臂穷神笑骂道:
“小鬼不要自诩聪明,须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信请你谷师姐练上一遍,只怕错不了十招以外呢。”
杜人龙一伸舌头,谷飞英见他淘气得好玩,不觉嫣然一笑。
次日动身,虬髯昆仑、铁笔书生足足送出十里,一再叮嘱兄弟小摩勒杜人龙,好好从师,不许淘气捣乱,惹事生非。兄弟洒泪而别,暂且不提。
再说龙门医隐柏长青,在扬州南城旅店之中与独臂穷神柳悟非留下书信以后,率同爱女,赶往仙霞。柏青青越想越觉难过,寒泪向龙门医隐说道:“爹爹,看那蒙面少年,在林中追赶滢尼身法,分明就是我葛师兄,但为何不愿相见,女儿百思不得其解,爹爹可猜得出么?”
龙门医隐已看出几分端倪,但无真凭实据之前,不愿以判断之言为柏青青更添刺激,遂随口答道:“我也猜是他。此子义重情深,绝非浇薄之徒,不肯相见,必有重大别情。好在同讨滢尼,前途总会遇上,何愁此谜不解?你自遭此变故之后,心绪太坏,连爹爹的话都老是不听;目前病体虽愈,真元极弱,再若抑郁伤怀,即华佗复生,亦无能为力了。”
柏青青口头虽然唯唯应诺,其实心中比来见蒙面少年之前还要难过。父女二人均极欲打破这疑团哑谜,加急前赶。江浙原是邻省,不消多日,已到浙南。
仙霞岭在浙南江山县南,山岭重沓,蜿蜒流走,界江西、浙江、福建三省之会。摩伽妖尼所居“天魔洞”,在邻近福建枫岭关的一片优谷之内。龙门医隐父女到达仙霞岭后,因地势太生,一连搜查几日,均未发现魔窟所在。向当地山民询问,只一提起“天魔洞”三字,俱都懔然色变,摇头噤口,不愿多言。末后还是一家年老猎人夫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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