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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骑,迤逦自丽正门而出,全速东进。甲映寒光,旗蔽日月,经永定河,往吴高、耿瓛来犯方向挥师。
铁蹄,踏过卢沟石桥,两旁的石狮,数之辄不尽。桥下,是业已结冰的河谷,掩去了昔日里汹涌的波澜,此刻,触目皆是凄凉之色。
朱棣的坐骑向来在前列,刚过一半桥身,忽见几名将领掉转马头,疾步趋至他近前。其中一个翻身下马,执了马鞭,跪地回道:“禀燕王,末将有奏!”
正是他的麾下大将之一谭渊。
朱棣勒紧缰绳,和颜道:“讲。”
谭渊闻言,忙抱拳接道:“末将以为,此卢沟桥,乃渡河必经之路,若我军在此设下埋伏,阻止李景隆过河,则其必不能攻至北平城下。”
所言,也极在理。
李景隆所率大军五十万,毕竟不是儿戏。北平城内驻军不足万人,再是坚城,奈何李贼强攻。
届时,如果燕军主力不能按时回援,则后果不堪设想。
假如能够于此处扼敌之冲,防患于未然,好过让李九江长驱直入,直捣王城。
一言既出,燕王身后诸人皆面露急色,不用看,俱是暗自响应之意。
朱棣看一眼不远处的河谷,淡然一笑,沉声道:“天寒水冻,随处可渡,守一桥何能拒贼?兵法所谓利而诱之者也,如今,我军舍此不守,以骄贼心,方能使其深入,受困于坚城之下。”
谭渊抬起面孔,仰视着自己的统帅,半晌,未再开言。
朱棣含笑看着他,谭渊终是咧嘴笑了出来,朗声应道:“是!”言下之意,虽不十分信此计,但,他与眼前诸位将领们一样,自跟随他起,生死都已交付,自是只需追随即可。
遂,不再坚持,牵过自己的坐骑,纵身上马。再等了片刻,一扬马鞭,插入队列之中,紧随而去。
头顶,是漫天的阴霾。极目望去,燕军的队阵绵延有数十里,在这初冬的萧索中,在崎岖的山野道路之上,宛如漆黑的蚁阵,不断绝。
距离永平尚有一里,先锋即来报,吴高、杨文竟然未经一战,即退守山海关内。所携辎重,尽弃。
朱棣于马上纵声大笑,扬声道:“谭渊,张玉!”
马上二人即刻在身后应道:“末将在!”
朱棣笑道:“你二人率三千轻骑追之!”
二人大喜过望,应声道:“末将领命!”话音未落,已飞身领了数千骑兵追去。不过须臾,即遣人来报,斩首数千级,所余俘降者,尽散之。
朱棣微笑点头。
永平虽小,他在出师之前,即以计谋之。
他一早料到,敌将中,吴高虽胆小,行事却严密;而杨文虽骁勇,却少谋略。只要,他以计除掉吴高,则杨文便不足忌也。
他使人分别给这二人去信。信中,盛誉吴高而诋毁杨文,但又故意将二人的信相互装错。他料定二人接到信后皆会大惊,被称赞者要洗清嫌疑,自会将原信封好上报朝廷,被诋毁者则会怀疑对方与燕军有所串通,也会将来书同时上报给了朝廷。
此去京师,非一日能至。而统军之将,已心怀罅隙,大军何来斗志?
果不出他所料,眼见他朱棣援兵已至,这二人竟无心恋战,齐齐遁去。一来一回,不过略施了雕虫小技尔。
另有大将朱能在他身侧轻声回道:“燕王,永平之围已解,我军是否即刻前往大宁?”
朱棣看一眼天色,朗声道:“传令下去,所有将士即刻开赴大宁。尔等,随本王去会一会本王的十七弟!”
话音未落,即两膝一紧,座下铁骑飞起四蹄,率先朝前疾驰而去。一身青色战袍,外佩甲胄,男儿英挺俊美的骄颜之上,俱是快意胜意之色。
此等男儿,又岂是天地一隅可以拘之?
身后,是黑压压的骑阵,在四野的荒芜中,惊起一群野鸟。自枯树间,直冲向云霄,成人字形,低掠而过。
十月初二,燕军逼近刘家口。
此处,系永平出塞通往大宁的最近的关口,山路险隘,仅容人马单行。因着地势险要,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素来只有官军百余人把守。
诸将中有人提议从正面攻破关门。
朱棣摇头笑道:“不可。若正面攻之,则守军必定弃关而走,待逃军走报大宁,大宁城内必然对我军来袭以防。”
遂命大将郭亮带领军卒数百人,伪装成樵人农夫,偷渡至山后,切断守军的归路,从其后面破关。
不过半天工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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