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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敷一下就好了,不是馬上收工了嗎?明天肯定能消腫,」金嵐信誓旦旦地說,「我是消腫很快的體質。」
「那也不行,傳出去你粉絲會說我對你施加暴力。」
「他們只會心疼我,說我敬業,」金嵐開玩笑地說,「再不打我就給你跪下了啊。」
最後萬祺還真扇了他一耳光,動作非常狠厲,響亮的巴掌聲都不用後期配音。金嵐捂著臉,懷疑萬祺是被哪個渣男傷害過,這一巴掌絕對是練過的。
導演非常滿意,之後金嵐帶著天然的紅指印往下演的時候,他更滿意了。什麼叫精緻的易碎感,化妝就是不如天然的有感覺。
收工後,金嵐揉著臉朝自己的保姆車走去,江鳴珂給他遞來一罐冰可樂消腫。經紀人的神色驚惶過頭了,不像是因為自家演員臉上的那個巴掌印。金嵐一邊拿著罐頭在臉上滾,一邊狐疑地看著他:「出什麼事了?」
「有人來探班。」江鳴珂說。
金嵐心裡小小地升起一個不切實際的想法,但很快打消了。不可能,那人還在出差,而且如果是他的話,江鳴珂的臉色應該是喜氣洋洋,而不是撞見了鬼。
他捏著罐頭走上保姆車,看到了坐在那裡翻劇本的姚夢琳。
原來如此。
姚夢琳的頭髮跟上次見面的時候不一樣了,燙成了黑色的大波浪,配上簡單的耳飾顯得很典雅。她身上穿著西服套裝,看上去像個商業精英——她本來該有的樣子。
他在她身邊站定,喊了一聲「姚總」。
姚夢琳放下劇本抬眼看他,這打量的目光有種莫名的壓迫感,讓他有點不知所措。
「我一直好奇電視劇是怎麼拍的,正好出差路過這兒,聽說你在拍戲,就過來看看,」姚夢琳說,「我在片場外面站了好一會兒呢,沒看見我?」
金嵐搖了搖頭,可能那時候他正忙著挨巴掌。
姚夢琳發現了他微微腫起的側臉,眯起眼睛看了看,突然抬手拍了張照。金嵐震驚地看著她,這人完全沒有隱私權意識。
「我要發給姓季的看看,」姚夢琳滿意地看著屏幕,「猜猜他會不會心疼。」
金嵐嘆了口氣,也不敢把手機從未航的o手裡搶過來,只是對這一舉動能產生的影響表示懷疑:「季先生這幾天很忙,沒工夫理會這種小事。」
「不試試怎麼知道。」姚夢琳不以為然地說,然後相當突兀地伸出手,捏住了金嵐的下巴,把他的臉往右偏了偏,似乎是想仔細查看那個指印。
金嵐沒有搭話。他看著姚夢琳自說自話地摸他的臉,看他的劇本,又環顧他的保姆車,擔心她會不會心血來潮地住在這裡。
姚夢琳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你怕我吃了你嗎?」
「沒有,」金嵐帶著自我安慰的語氣說,「我知道自己不是姚總喜歡的類型。」
「對,」姚夢琳贊同地說,「我喜歡良家婦男嘛。你知道為什麼嗎?」
「喜歡也需要原因嗎?」
「當然需要,」姚夢琳說,「喜歡某個人,本質上是想提高自己的生活質量。」
「姚總這樣的人也需要別人提高生活質量?」
「是啊,」姚夢琳說,「跟良家婦男談戀愛,那是一本萬利的買賣。」
金嵐有點糊塗了。
「這種人品行端正,又很善良。不會出軌,不會背刺,而且因為人太好,你要求他們做出犧牲的時候,他們也願意為你犧牲。即使你傷害了他們,他們也不會傷害你,最多就是斷絕關係,一個人捂著傷口默默療傷。和這種好人談戀愛,付出和受傷的永遠是他們,不是你。」
金嵐明白了,名義上是喜歡白月光治癒系,實際是因為太過珍惜自己,所以不想和同類在一起,怕自己會吃虧。
「我找對象的時候,一定要確保對方陷得比我深,」姚夢琳繼續說,「一旦發現自己比對方付出的感情多,就會馬上逃跑,跟膝跳反應一樣,已經變成生理本能了。」
這倒挺正常的,誰不希望找個更愛自己的人呢?
過了一會兒,姚夢琳又突兀地來了一句:「從這點來說,你們真的不合適。」
這話沒頭沒尾的,但金嵐知道她的意思,還提醒她:「我們又沒有在一起。」
「唉,」姚夢琳嘆了口氣,「所以我什麼時候能離婚呢?」
金嵐不知道姚夢琳怎麼敢指望季行硯為了自己和她離婚,就算日月倒懸,季行硯也不可能做出這種損己利人的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