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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逃往哈萨克后,沙皇立命西伯利亚官员,邀请、封爵齐至,可见他也是在人心上做文章啊。”
显然,话是递给皇帝的,里面包含着臣子的意向,但皇帝可以接茬,也可以不接,进退都不会感到为难。
乾隆接了茬,他说:“那是离间之计,朕一向不屑与之相争。想当年先祖康熙帝在位时,俄皇对流落伏尔加河畔的土尔扈特人大做文章,先祖派遣图理琛,历时两年,取道西伯利亚,来到伏尔加河畔,会见了阿玉奇汗,安抚备至,一人而已,使土尔扈特人虽然身在异域,心却向往中原。刘爱卿,人心人心,藏在人人心中,光靠外力是不能扭转的。俄皇枉费心机,那两个台吉还不是归顺我大清了吗!如今,朕就封那个阿睦尔撒纳为亲王,封他的哥哥班珠尔为郡王。朕不但封他们,还要重重地用他们,此次用兵,朕就让他们替朕去捉拿达瓦齐……”
一个大国帝王的气势就这样徐徐播发开来。它意味着风暴之前的雷鸣已经隐隐轰响,某个真实的历史事件已经伸手可触。可惜西域实在太远,而地域又如此的广大,我们的主人公——达吾提的祖先及其朋友们,并不能即刻感受到这股力量的存在。他们对紫禁城里所发生的一切毫无所知,而只能在黑暗中苦苦期待着。
密召陕甘总督(2)
乾隆召见刘统勋的第二天,也就是五月初四日,刘大人起程赴陕甘总督任。与此同时,乾隆皇帝下达谕旨:“明岁拟欲分两路进兵,直抵伊犁……众建以分其势。此从前数十年未了之局,有不得不办之势。”
事情的节外生枝总算不可抗拒地来到了。就在皇帝这份谕旨的文牒还没有来得及发下去时,内务府的一份密奏兴冲冲地呈上来了。大太监刘进忠捧着奏章,跪在皇帝面前痛哭流涕,声称根据孝贤娘娘临终交代,终于将那个狗胆包天、拐走宫女、逃往西域的“逆贼”给拿住了,不日将从西域解送进京,“奴才今天对娘娘在天之灵也有个交待……”一番话七绕八绕,绕得乾隆皇帝一头雾水。
原来皇后于乾隆十三年已经仙逝。她至死也没忘记洗刷后宫的那件耻辱。临终时,皇后把刘进忠叫到身边,用微弱的声音仔仔细细作了交代。她再三叮嘱,务必派人到西域捉拿“逆贼”!刘进忠以对主子的耿耿忠心,这些年始终不渝地执行皇后的遗嘱。他不惜动用多名大内高手,又通过都统哈尔泰,买通大批军中士卒,历尽千辛万苦,总算把那个“逆贼”缉拿归案。刘进忠觉得,皇后离开人世已经6年,以皇帝对皇后的深情,自己的这片忠心直接向皇上表达,是再恰当不过的了。
刘进忠怀着巨大的喜悦和成就感,得意洋洋地向乾隆陈述着事情的前前后后。可他万万没有想到,皇上的脸色居然越来越难看,与他所期待的效果差着十万八千里!
相貌俊美、品行端庄的富察氏,乾隆皇帝弘历对其感情最深。自从乾隆二年由嫡妃册封为皇后以来,一直以恪守妇道、不干政务,为满朝文武所敬重,乾隆曾称她:出身名门,温文有礼,品德优良,柔和谨慎,竭尽忠诚,敬事庭闱。美中不足的是子嗣不旺,生养之后相继夭折,因此成天以泪洗面,结果在6年前跟着乾隆东巡曲阜、望祭泰山时,终因悲伤过度,加上旅途中又感受了风寒,在回京路上死在德州。当时只有37岁。乾隆自然哀痛,谥以“孝贤”美称,并且还亲自写了一首格调哀婉的《述悲赋》,六年之中常去致祭。可眼下这件事,实在让他哭笑不得。
“你说的那个‘逆贼’现在何处?”乾隆不动声色地问。
刘进忠凭着宫中的生活经验,早就感到事情有些不妙,最初的热情也减去多半。他偷偷用眼睛瞄着皇上,吞吞吐吐地答道:“回皇上的话,此人现在哈密都统府,严加看守,就等着皇上您的旨意哪……”
乾隆这才嘘了一口气,缓缓地说:“这件事就交给陕甘总督刘统勋处置吧。”想了想又补充一句,“事关宫帏内廷,话就说到这里为止,不许传到宫外!”
刘进忠除了一声“嗻”之外,半句话都不敢多说,乖顺地退了下去。
然而宫廷里的每一句话会不会传到紫禁城外,皇帝是把握不住的,正如眼下这件事的结果大出乾隆意料一样。身为一国之君,乾隆一向认为自己可以将所有事情玩于股掌之上,谁知亲自安排一个最贴身的大内高手,动用皇后身边一个小小使女,竟然闹到如此不堪。
乾隆皇帝猛然觉得,心大未必力大,贵为天子也不见得就能主宰乾坤,一种力不从心的感受让他心里很不舒服。由此,他愈发认定自己在公开用兵西域的同时,事先预设下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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