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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入松感觉他的话中似有嘲笑之意,忍不住沉下脸,起身道:“我是个凡夫俗子,原也不懂这些。再说我这样的本来死后就该下地狱,念经念再多也是无用。”
江照晚忙收了笑容,知道自己不小心触及了他的伤痛之处,也觉得有些后悔。于是柔声道:“佛教禅理能陶冶人的性情我倒是信,说什么犯了罪该下地狱什么的我却认为只是胡诌。罢了罢了,我们也别说这些。不瞒你说我与拂尘算有些交情,正好也有些日子未见了,我们这就一起去找他,到时你不耐烦他说禅就睡觉好了。再不济你只当是去清明山踏青,以前你不是很喜欢那里的风景的?”想到从前他与风入松常去那里游玩,舌尖不觉有些苦涩。
风入松有些惊讶地看了他一眼,虽然这些日子以来江照晚对他不算冷淡,但明显只是出于客套,如今这个提议未免显得过于热忱。定定看了他片刻,见他唇角带笑,目光清澈坦然,心里一动,便点头应了。
清明山山南便是著名的清明寺,因为香火旺盛,山道修建得相当不错。风江二人策马行了约两个时辰,便到了寺门外。拴马时风入松看见燕山亭的马拴在寺外一棵古松上,便转头向江照晚道:“看那匹马是我去年前得的,本来一直是我的坐骑,后来见山亭喜欢,便送给了他。”
江照晚看了一眼,淡淡道:“哦,果然是匹好马。”
风入松又道:“这马性子烈,常人骑不了,我费了好些力气才制服了它。想不到山亭轻易就骑了上去,真是奇怪。”
“……想来是他们有缘。”
风入松闻言微笑起来:“说起来若非这马,我也不会结识山亭。几月前我去遛马,后来躺在野外草地上睡着了,醒来时怎么都找不到马儿。我寻了一阵,到了一处小溪边,看见一个全身白衣头戴纱帽之人牵着我的马站在溪边,风吹着他的衣衫,象是仙人一样……”
说到这里他面上露出悠然神往之色,仿若又回到了那日。片刻后他收敛了神色,淡笑道:“……而那人便是山亭了。原来是我的马四处乱跑冲撞了人,他刚好路过,便制服了它。后来我们聊起来,他说是来京城寻找他失散多年的姑妈,我问了他姑妈的姓名籍贯,可巧是歌雪的娘亲——你说巧不巧?”他满脸兴奋地望着江照晚,似是等着他的赞同。
江照晚干着嗓子道:“那可实在是巧得很,又或许是你们有缘。”说完便直直朝寺里走,也没有等风入松。风入松望着他的背影眼珠转动了片刻,唇角渐渐扯出一个古怪的笑意,似是得意,又似是苦涩。
两人在小沙弥净心的引领下到了寺庙的后院,远远看见一绿一白两人在亭中对弈。绿衣的是头戴纱帽的燕山亭,白衣的是个青年和尚,面容俊秀儒雅,唇角微微噙笑,令人见之忘俗。察觉到有人靠近,他们一起看了过来,白衣僧人起身朝江照晚含笑颔首道:“照晚来了。”又朝风入松作了个揖,“贫僧拂尘有礼了。”
燕山亭有些冷淡地向风入松道:“你怎么来了?”
风入松正觉得尴尬,江照晚笑着道:“是我硬拉他来的,一个人赶路未免有些无趣。”
拂尘微微一笑:“怪不得这么长时间没来,原来是懒得赶路。”说话间让他们落座,忽又道:“几乎忘了倒茶,这样怠慢照晚更要不来了。”
风入松因想着喝茶时难免又要坐在这里听拂尘讲经,正要推辞,江照晚忙道:“拂尘的茶是一定要喝的,否则算是白来了一趟。”拂尘笑了笑,出了亭子缓步去了。
江照晚看了看桌上的残局,之后朝燕山亭道:“燕兄果然是技艺高超,眼下看来你们谁胜谁负尚且未知,不像我每次都被他杀得丢盔弃甲。”
燕山亭“嗯”了一声,算是作答。他一向对江照晚很冷淡,又或者说他一向对所有人都很冷淡,只除了他表妹风歌雪之外——世上恐怕无人能对风歌雪那张脸冷淡得起来。
不多时拂尘端着托盘走了过来,风入松接过茶杯饮了一口,果然是清香馥鼻,也不知什么原料制的。曾听人说有人用梅花上的新雪融成水煮茶,难道如今喝的也是这一类的?
江照晚看了他一眼,道:“拂尘可没那么多闲工夫。”
风入松一怔,忍不住笑着道:“你倒是又知道我在想些什么了。”
江照晚脱口道:“难道我说错了?”
风入松轻轻瞄了他一眼,悄声道:“不,没错……你总是知道我的。”他这话说的亲昵暧昧,江照晚忙别过了脸去。
拂尘哑然失笑,插言道:“两位在打什么哑谜?贫僧已经听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