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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年方十八,尚未婚配……”另一家立时不甘示弱,拉着自家儿子上前道:“世兄千金貌美不凡,人人皆知世侄女武功高强……”谢描描在一旁偷偷翻白眼:武功高强?你们谁看见了?真是睁着眼说瞎话!那人继续道:“我家小儿恰也尚武,学得几手粗浅功夫,虽说不能与世侄女相提并论,到底算得上青梅竹马情投意合……”谢描描:呸!谁跟你儿子情投意合了?他长得是长是短是方是圆我都不知道,也许非我族类,跟奶娘养的小巴儿狗称兄道弟也不一定呢!
安可与我匹配!?
还世侄女?
真是笑话!
谢家二十年前来此城中定居,举目无亲,认真说来,哪家都称不上世交!这些人可真会口蜜腹剑,乱攀关系!…不过就是惦着她乃谢家独女,若娶了她为媳,将来谢家万贯家产不就可轻易落入囊中吗?谢描描心内烦乱,打定了主意要寻机溜走,正在此时,恰又有人缓缓道:“谢兄,世侄女今日可算是成人了,君浩,还不过来见过描描妹妹!”
刚刚踮起的脚尖又落回了原地,久别重逢,她的一颗小心肝还是禁不住惊吓,扑嗵扑嗵习惯性的多跳了几下,想到父母面前,这雷君浩定是不能奈何她的,又生生立住,但听得谢父格外热情道:“雷老弟,你可来了!君浩也来了啊?这孩子也有三年没来我家了吧?真是成人啦!描描过来,见过你的君浩哥哥!”
君浩哥哥?
谢描描只觉后槽牙一时里全倒了,辛酸往事让她几乎泪流成河:爹啊爹,您到底是不是我的亲爹?抬头看时,却也愣住了:但见面前长身玉立的少年,面上一双桃花眼正望着自己,笑意灼灼,上前道:“描描妹妹,我们又见面了!”语声简直称得上温柔,若非自己早已见识过此人庐山真面目,怕是早被他这副色迷迷的样子(注:纯属谢描描个人观感!)给迷得五迷三道,春心动矣!
她被雷君浩这温柔的调子给激起了全身无数小疙瘩,总感觉有哪里不太对劲,搜肠刮肚,倒真叫她想起一件事情来。
说起这件事情,她简直引以为平生一大憾事……十二岁的时候她从无尘观里回家,过得几日恰是谢父四十五寿诞,雷君浩父子与两位侄子特意前来贺寿,家中也是宾朋满座,谢描描这几年在丹霞山过惯了清静日子,只觉得这样闹哄哄的日子吵得难受,便打发了身边侍侯的丫环,独自一人悄悄从席间溜了出来,往黑黢黢的后花园而去,还未走到那丛文竹前,便听得细小而压抑的哭泣之声传了过来,几乎要让她疑为冤鬼索魂来了。好在她这几年朝夕在荒山疯跑,胆量自是比前几年大了许多,当下强抑惧意,摸黑劈了一竿文竹壮胆,厉声喝道:“谁?出来!”竹丛之内立时鸦雀无声,她再喝道:“出来!再不出来我叫人了!”
许是她这最后一声起了效果,但听得竹林之内有穿枝拂叶的声音,有人吸了吸鼻子,带着浓重的鼻音道:“是我!”谢描描立时腿肚子转筋,一步都挪不动了。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素来欺压她无数次,令她胆战心惊的雷君浩。
那时候雷君浩已是身姿翩翩的小小少年,按理说早过了泪涕横流的年月,且在他应该流泪的年龄谢描描都未曾得见过他的一滴眼泪,今日他这狼狈样子倒是令她意外了,只怕在下一刻,这小子便会变脸欺上身来,恶招不绝。
良久,谢描描胆颤心惊等待,却不见他有何动静,只听得他的鼻息壅塞难耐,呼吸哽咽,鬼使神差,她掏出身上帕子递了过去:“喏,给你!”黑暗中,她摸索着将手中帕子塞进了少年冰凉粘湿的手里,转头走掉了。
过后的三年内,每次想起她犹不能原谅自己………不能将一腔仇怨向这小恶魔发也就算了,居然搭错神经,送了人家一条拭泪的手帕……谢描描啊谢描描,你怎么那么没用?
且不提她今日又将前怨勾起,当着这满座宾客,也唯有捺下悲愤之意,上前与雷氏父子见礼,落座叙旧。雷君浩今日忒也怪异,不断拿他那双桃花眼打量谢描描,弄得她顿饭功夫不得安座,胆颤心惊食之无味,思量来去,除了见识过他哭泣之外,近七年里二人可谓全无交际,委实不能揣测又有啥值得他掂记思量的?
至晚些时候,家中宾客散尽,独留雷氏父子客居于此,今日恰是中秋满月,万家团圆,酒酣耳热之际,雷父为雷君浩郑重向谢父提亲,犹记当时谢描描正小心翼翼瞄准了碟中一枚小巧的鹌鹑蛋,正欲下箸之时得闻此言,立时给惊得魂飞魄散,反射性的向着雷君浩瞥了一眼,一瞥之下大惊失色,但见那厮嘴角挂着算计得逞的笑容,原来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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