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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几步上前,携了姚遥的手便出得房门,果然,院里正卸一口青瓷缸,宽口圆肚儿,甚是适合养花。
青蔓拉着姚遥向人多地走去,却只见翠竹在那指东划西,吩咐人将大缸抬放在院内西侧一株合抱榆树旁。青蔓行到翠竹跟前,问道:“怎么只有姐姐一人回了?粉英呢?”
翠竹人长得也极是漂亮,只是气质有些清冷,她淡淡地瞥了一眼青蔓,回道:“跟着少爷去了东街,约午后才回。”
姚遥分明瞧见青蔓眼里闪出的懊恼和不甘。随后听她咕哝地回了一句:“噢。”然后提起精神又向翠竹问道:“这便是二公子寻回来养莲的缸吗?怪道挺好看的。”说罢,松了姚遥的手,四下转着看了看。又问道:“姐姐,二公子吩咐什么时候移花了吗?”
翠竹表情一直很淡,没什么情绪外露,此时听青蔓又问,才冷着声音不答反问道:“葛妈妈派来的人呢?”
“噢。”青蔓似乎这才想起还没跟她提起姚遥,连忙把姚遥推过来,说道:“这里,这里,她是园子里的小茹。”
姚遥连忙略施一礼,轻声问候:“姐姐好!”
翠竹微微点头,问向姚遥:“什么时辰移花才好?”
姚遥略一思索,话说,她除了开春时栽种睡莲之外,还没移过什么缸,以前也没瞧见姚妈移,一时还真不知该怎么办。算了,实在不行,就把先头那缸给砸了,直接连土弄过去算了。左右以前那缸不过就是一腌咸菜的,碎了也不心疼。
姚遥想了一番,才小心答道:“需得弄些池塘里的泥和水。”井水是不能用的,太凉,要用,也得晒上三天才能用,姚遥可没那闲心等着。
翠竹也不问原由,只是点点头,便挥手招来两个刚才抬完缸还在待命的小厮,让他们去园子池塘里掏泥抬水。
只一忽儿,那两小厮便满头大汗地推着一车水,一车泥的进了院子,一路在苑内小径上洒了些水和泥,姚遥见翠竹直蹙眉头,便咬咬唇低下头,没吭声。“你有洁癖,可你主子事多,不这么弄,也没别的法子,你便忍着吧,我还忍着呢。”姚遥坏心地想着。
姚遥让那两个小厮先将塘泥铺进洗净的青瓷缸里,随后将咸菜缸里的金鱼捞出放到水桶里,将那水放尽,又要来了一个铁镐,使了几下大劲将缸敲碎,那翠竹在旁看得直挑眉梢,却没吭声,也没询问,青蔓在旁看得也直皱眉头,可是翠竹不先开口,她也不好越先问去,只好也闭紧嘴巴不吱声。
姚遥从早上到现在窝了一肚子冤屈不说,还受了那般大的刺激,本就没处发火去,正好对着那缸卸气,几镐头下去,直砸得酣畅淋漓。她手下不停,将碎缸碴拣尽,将里面的两株睡莲连泥带根一同移到那青瓷内。然后让小厮帮着将那桶里的水连着金鱼一同倒入青瓷缸内。这活,姚遥干得极其粗糙,却是让她相当痛快。待干完了活,擦净头上的汗抬起头时,方见翠竹与青蔓的表情,立时便觉出自己刚才真是失了态,一时忘行了,心下便有些悔意。不过,既已做了,悔也无用。姚遥力持镇静,起身轻道:“两位姐姐,小茹已弄完了,只待将缸擦净,院子洒扫了,便没什么事了。那,洒扫用的工具放在何处?小茹来清理。”
翠竹正蹙着眉头打量那移过去的睡莲,听见姚遥如此说,便微展眉头,淡声回道:“这些活计不用你,你去歇息吧,有事,我再唤你。”
姚遥自然是连忙施礼告退,乐得赶紧离开呢。其实,她眼角余光早已瞥见笑倒在花丛中的秀梅,很为了刚才自己那不成熟的表现深感尴尬,想着赶紧躲远了算。
翠竹点头允了她离开,姚遥便想尽快抽腿出了这二公子的院子,却不料,这身子还没转过去。门口就已传来一阵唱候声:“二公子。”好家伙的,赶的早,不如赶的巧,刚干完活,人家主子就回来了。姚遥眼见着青蔓面上一喜,几步轻摇窜到前头去迎那二公子,而翠竹却仍站在原地,表情淡淡地望着院门,见二公子进来,大家一齐施礼唤了一声:“二公子。”
那二公子的皮囊其实很是不赖,又颇有些才情,爱弄些雅意,整个人应算得上是个风流才子,倜傥雅人。但因着春杏的缘故,姚遥对他颇有成见,一直对其很难有好感,此时,见他进了门,便自觉地隐在背处,跟着大家一起施礼问候。
二公子身后跟着一娇俏女子,身着水粉长裙,面上一直带着笑意,两颊梨窝深浅不一,若隐或现,很是可爱。姚遥低头不着痕迹地多打量了几眼,便猜出这是二公子身边另一个一等丫鬟粉英了。心里很是佩服这个二公子,身边侍候的一个比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