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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山?那个生活糜烂有轻微的肠炎而且做过大面积整容手术的男中音?”
竹村安娜:“川山先生是男中音没错,但他也唱高音,在剧里演男一号平克顿,是日本十分受欢迎的歌剧新星,但是生活糜烂,肠炎,整容什么的……”
“中午站在你旁边的那个。”
“啊,就是他……”
夏洛克确认了身份:“在伯明翰的宾馆里,川山和谁住在一间房间?”
“好像……是上原二郎老师。”
夏洛克微微一笑:“继续。”
“川山先生经常送信给老师,里面会写川山先生最近读到的一些俳句……我记得那天老师还看了很久。”
雷斯垂德:“俳句?”
夏洛克:“日本的一种诗歌体裁,十七音古典短诗。”
路德维希和雷斯垂德都震惊了。
但是路德维希是震惊在心里——她不能表现得她对夏洛克十分了解,那样就是大破绽了。
而雷斯垂德则直接说出了她的心声:
“夏洛克你竟然开始研究文学了?!”
夏洛克:“我没有研究,我只是在吃晚餐和乘车的时候花了二十分钟研究日本社会文学,顺便背了它最经典的几部作品而已。”
他抿了抿唇,显得有点烦躁:
“但等我解决问题以后,就会把这些东方诗句删除的——完全没有逻辑,让人难以忍受,而且,占用了我大脑太多的空间。”
……
如果路德维希能够保持淡定,她一定会吐槽一句——那是日本俳句太奇葩,不要把整个东方算进去,谢谢。
但是,此刻,路德维希笑不出来了。
不仅仅是笑不出来,她还觉得脚底冰凉。
……
日本社会文学?
福尔摩斯先生为什么会突然去研究社会文学?
她蓦然想起早上和福尔摩斯先生的对话。
——“我肯定,你没去过日本。”
她当时怎么回答来着?
——“的确没去过,但是看过一些日本文学书籍。”
——“日本现代文学偏向于社会文学,对社会现状描述很详细……”
……
路德维希平静地看着审讯,手心里细小的汗珠冒了一层又一层。
怎么办……怎么办?
之前还只是猜测,现在她完全可以肯定,她被福尔摩斯先生怀疑了。
她该怎么办?解释?
不,那只会越解释越乱,夏洛克必然会一层一层地,抓她话里话外的漏洞,然后抽丝剥茧地分析,然后发现更多的问题。
那么,装作不经意提及自己对于日本文化的热爱,以打消福尔摩斯先生的怀疑?
不,先别说自己有没有那份演技,能蒙混过几个世纪以来,全世界观察力和敏锐程度排行NO。1的夏洛克…福尔摩斯了。
她更大的障碍是……拜托,日本抹茶就是中国晒青叶片,日本木屐来自于魏晋……她都糟心死了,还怎么表达对日本文化的热爱?
妥妥要露陷的好吗?
路德维希无意识的咬住嘴唇。
……真是太可笑了,她又没有犯罪,为什么要像一个罪犯一样遮遮掩掩?
想到这里,路德维希忽然就平静了。
没错。
就算她不是原创的路德维希…路德维希又怎么样?
就算福尔摩斯先生怀疑她,又怎么样?
——她没有犯罪,他也没有证据。
即便夏洛克智商爆棚找出了证据,有人会相信吗?相信了,对她也没有威胁。
别忘了,现在可不是十八世纪了,没有焚烧女巫的说法。
……
路德维希不动声色地,把汗湿的手心在夏洛克刚刚送的昂贵镂空蕾丝小黑裙上擦了擦。
但即便如此,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以后也要更加谨慎。
路德维希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手指,眼睛依然看着审讯室中间,泪眼婆娑的竹村安娜。
而她的大脑里,已经把自己来到贝克街之后的每一件事都细细地梳理过去。
梳理完之后,又把自己来贝克街之前的旅行和各种逃课状况仔细回忆了一遍。
然后发现,除了偶尔拿假证件去酒吧,她真是一个生活单调到乏味的,朋友少到没有的,也正常得不能更正常的高中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