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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举手里的长棍,“我找六哥哥玩,六哥哥说要跟着四哥哥做学问,不理我。”他撅着嘴,满腹牢骚,“娘你什么时候才能跟我玩啊?为什么娘每次生小弟弟都那么麻烦?下次你生妹妹吧,生妹妹就不用躲起来了!”
我忍住笑,“哥哥们要做学问,你不会去找刘延玩么?”
“七哥哥?算了吧。”他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摆手道,“母后不让他跟我玩,说我太顽劣,把七哥哥也带坏了……娘!”他蹭了过来,困惑的表情中带着受伤似的抑郁,“我真是坏孩子吗?”
“当然不是。”我腾出一只手,摩挲着他的头发,安抚道,“我的荆儿怎么会是坏孩子呢?”
小孩子天性纯良,十分好哄,听我赞他,像是一下子飘了起来,喜滋滋地拍着胸脯说:“是啊,父皇还夸我呢,说我会替娘照顾弟弟,是好哥哥。娘,父皇说的话是不是要比母后的管用?”
我哭笑不得,边上抱着刘京的乳母插嘴道:“那是自然,皇帝是天子嘛。”
刘荆顿时欢呼雀跃,“那我只听父皇的,不听母后的。”正高兴着,却突然发觉自己手里的棍子被一只小手给悄悄攥住了,不由沉下脸来,“哭气包,你要做什么?”
刘衡眼馋他手里的棍子,嘴巴瘪着,泪水含在眼眶里,小手紧紧攥着,不松手。
“荆儿,你不是好哥哥吗?”
刘荆挠头。
“哥哥,玩……”刘衡怯生生地喊了句,眼泪尚含着,小嘴却慢慢咧向两边,冲刘荆绽放出一个绚烂的笑容。
刘衡的笑,到底有几分杀伤力,回头参照刘秀即可知晓答案。果然,刘荆愣了下神,手松开了,很小声地嘟囔:“给你玩会儿吧。”说完还不忘加一句,“你别弄坏了噢。”
刘荆与刘衡两兄弟玩在一块儿,我让乳母看着,叮嘱她们注意别让棍棒伤到两位皇子,然后伸手将刘京抱进臂弯,这孩子黄疸才退没多久,脸色不红也不白,呈现一副菜色。
刘荆玩了会儿,忽然冲过来问道:“娘,小弟弟为什么那么丑?”
我一愣,嗔道:“胡说,小弟弟哪里丑了?”
刘荆爬上床,细细地盯着刘京瞅了会儿,很肯定地说:“丑丑的,皱巴巴的……”
“弟弟还没满月,小婴儿长得都这样,你小时候也是这样啊。”
他歪着脑袋想了会儿,伸手向后一指,脆生生地否定,“不对,九弟弟就很漂亮。”
我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刘衡正岔着两条小肥腿,活像卓别林似的在室内晃来晃去,听到我们提到他,扭过头来,不料滚圆的身子失了平衡,顿时一跤跌坐到地上,小手里仍是傻傻地抓着木棍。
我原本以为他摔倒了会哭,没想到他的眼眸弯弯地眯成一条缝,咧开嘴笑了起来,露出稀稀拉拉的七八颗乳牙,笑得既傻气又天真,活像个洋娃娃。
乳母心疼地将他抱起来,他还不依不饶地非要下地继续走路,那副样子惹得我又怜又爱,真想抱他过来,在肥嘟嘟的脸上狠狠亲上一口。
好容易把刘京哄睡了,我让乳母将刘荆和刘衡领了出去。闹了这阵子,身上乏了,想在床上躺一会儿,陈敏却急匆匆地从外头进来。
我瞧她脸色不对,忙翻身从床上坐了起来。
“有事?”
她略一点头,吸气,声音冷得如同殿外屋檐上未融的冰霜,“韩歆死了!”
我先是吃了一惊,不过很快冷静下来,“怎么回事?”
数日之前才听闻韩歆因为出言顶撞了皇帝,被罢免大司徒,遣送回乡,怎么突然死了呢?
陈敏压低了声音,“韩歆回乡后,陛下随即又遣了使节下诏书严厉斥责。之后,韩歆在家中携子自杀身亡。”
“自杀?”这事可真有点儿玩大了。这几年刘秀不让朝臣在三公位子上做长做久,三公的频繁更替已不算是什么新鲜事,但这回搞出人命,还是相当叫人震惊。
我眯起眼,微微吸气,这事实在透着蹊跷。刘秀罢了韩歆的职,居然还不依不饶地追加诏书,骂到门上去,直至将人“骂”死,这实在叫人不敢相信。
“调查清楚了没有?这中间可有隐情?”
“暂时还查不到什么眉目,陛下手底下的人把关极严,详细的东西只怕不容易查出来。”
我点点头,人都死了,查不查其实意义并不大。我所担心的是,刘秀如此操之过急的做法,可能会令他的声名有损。
杀鸡儆猴固然是好的,但……我总觉得隐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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