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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相府。
宾客如云,高官士族,富贵商贾,莫不携重礼而来。油漆得澄光澈亮的大门,两尊石狮威武立于两侧,一条红毯铺了里许长,上千百姓夹道欢笑,早在十天前,相府就发出布告,嫁娶期间,相府将免费开流水席三天,以示他对这个女儿的重视。
喜庆的号乐声不绝于耳,锣鼓震天,舞狮队、杂耍,让人看得眼花了乱,好一派欢乐景象。
此时此刻,在相府大厅里。
执事安排酒席,步相浓密的白发梳理得整齐,用一副似乎兴致高昂的样子听着来宾优美华丽的恭贺之词。步夫人亦是红光满面的忙得不可开交。一切都显得有条不紊,井然有序,所有宾客都静等着,新郎的到来。
外面的唢呐声越吹越响,代表迎亲的吉时越近。
这个时候,步惊艳已擦掉下人为她画的浓妆,自己拿起胭脂水粉,只半刻钟,一个亮丽的淡妆就呈现在眼前,使她本平淡无奇的脸陡然增色不少。
“原来小姐是越清淡越好看,根本就不适合化妆,可惜呀可惜,怎么就生到了富贵人家呢?莫不是跟石梅一样是个穷人命?”贴身丫环石梅第一次见识到二小姐洗净铅华后也有不太难看的一面,不由拉着步惊艳上下的瞅,最后毫不吝啬地赞叹出声。
步惊艳白她一眼,“你这死丫头,现在才发现你家主子长得并不赖的事实,是不是太不用心了?改天看我不把你撤了送到厨房去。”
石梅给她拉拉有皱褶的衣角,不服地撇嘴,“真小气,我是实话实说,总比闷在心里骂小姐的好过百倍不是?敢把我调走,出嫁后就没人听小姐诉苦了。”她自是听得出来步惊艳并非真的责怪她,再说自那日藏书阁变过脸后,一直以来,她仍是一个好说话随意的小姐,所以现在说话依然大胆。
“我才不会找你诉苦。”
“不找我找谁?”
旁边几个丫环和喜娘齐声笑道:“当然找姑爷,你又算哪门子?”
石梅用白痴的眼光看她们,“姑爷欺负她,她还会找姑爷诉苦?除非小姐喜欢自讨苦吃。”
几个嘴快的丫环还要辩驳,步惊艳故意沉脸哼道:“都给我闭嘴,姑爷好好的,干嘛欺负我?你们是不是一个个都想当乌鸦嘴?”
石梅见她脸色不善,方记起今天是她大喜的日子,怎能说不吉利的话,当下故意诚惶诚恐告起了饶,把几个丫头乐得直不起腰来。
步惊艳笑着任她们闹,而目光,已投向铜镜。里面往日被厚厚脂粉丑化的脸此时已变得清秀不少。之所以决定出嫁之日不再以浓妆示人,因为她嫁的是秦王,而秦王又是一个傻子,一个傻子本就傻,怎么再能让他受惊吓?
据得来的消息说,秦王凤九是先皇幼子,其生母是雪域国的和亲公主,生下他后就病逝了,由晋王的母亲卢太妃抚养长大。他的傻其实并非天生,是十岁那年患了一场大病后的后遗症。而且他自小还患有一种绝症,每年都要上蓬莱山修养半年才能将他的性命延长到二十二岁……
她静静地让喜娘为她穿戴上凤冠霞帔,听着她们口中的吉祥话语,不由唇角勾起一抹苦笑,什么白头揩老,天长地久,不过都是一种自欺欺人的说法罢了。
相较于宰相府的欢声笑语,晋王府里却是另外一番景象。
“不好了,不好了,太妃娘娘,小王爷不见了。”
正在内厅与几个皇宫来客闲聊的卢太妃闻言脸色一变,霍然站起,“什么,你说凤九不见了?不是昨天才从蓬莱山接回来了的么,怎么会不见?”
管事报道:“老奴也不知道,已经派了很多人,把整个王府都找遍了,也不见小王爷人影。”
卢太妃沉声问道:“晋王爷知不知道?”
管事惶恐,据实而报:“王爷在前厅迎客,应该还不知道。”
“先不要惊动前面的客人,你着人快去找,一定要找到。”
“是。”管事顿时带着一帮下人,向门外急奔去。
卢太妃发号施令完,见一室人都盯着她,缓和了下神色,摇头无奈地叹道:“老九就是这样,让你们见笑了。”
在坐的人自然了解凤九的为人,关键时刻跑出去了,实在也不稀奇,于是纷纷出言相劝卢太妃不必太着急。
“如果找不到他呢?”步芳不知什么时候走进来,闻听此消息的震惊过后,仍保持着自己的风度,“难道凤九不满意我妹妹嫁给他?”一个短命的傻子,凭什么不满意这桩婚事?
“怎么可能?凤九向来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