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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夏彦生大吼一声掀翻棋盘,瞬间黑白子洒落满地。他烦躁地攥着头发,双手都在颤抖。
周遭莫名其妙的视线投射而来,邓玄也注意到夏彦生的反常:“彦生啊,你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到边上休息会。”
“用不着你管!”
夏彦生颓然地坐下,此刻他心中完全看不见旁人。
“小师父小师父!”
赵丹凤跑进来,拉住夏彦生的衣袖,夏彦生无动于衷。
“小师父,快回去一趟,你爹出事了!”
夏彦生这才如梦初醒:“你说什么?”
“你爹在街头买醉,被一辆马车给撞倒了,大夫说……”
话音未落,夏彦生已经如离弦之箭,夺门而出。
“爹,爹!”
夏彦生奔回自家院落,只见厅堂里父亲捧一杯茶坐得端方,哪有一点有事的迹象,母亲正笑脸迎人地给父亲对桌的来客沏茶。夏彦生顿觉受骗,回头要寻赵丹凤算账,赵丹凤舌头一吐,脑袋从门口缩回去。
“彦生来了啊,今天国子监放假了?”夏夫人见儿子回来,又是喜又是诧,忙伸手过来拉。夏彦生与父亲对上视线,眼里便露出厌恶之色,正欲扭身离去,不料那座上宾一回头,顿生把他震住——
邓玄?
夏彦生像吃了哑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任凭母亲把他拉进屋坐下。他绷着脸,心里捣鼓一般怀疑、愤怒,却碍于自尊,绝不先开口发问,憋紧了嘴唇一语不发,只是怒视着邓玄。
邓玄笑着替他圆了个谎:“彦生围棋集训很认真,准一两天假是应该的。”
夏彦生忍不住冷笑:“谁要你假慈悲,逃课又如何,需要你这点人情?”
“彦生,你怎么跟邓大人说话的?”夏夫人急了,忙陪着笑脸,“邓大人,小孩子不懂事,你千万莫上心……”
夏彦生讥讽道:“娘,难道你忘了这个人是怎么把我们夏家害成这样?”
夏永和怒道:“你逃课在先,目无尊长在后,还敢和你娘犟嘴。你这大不孝……”
夏彦生等的就是这一刻,脸上讥嘲表情有增无减:“是啊,以你的自尊心,已经不会在意了。也难怪,你只不过是个懦夫、败军之将,你根本就不敢承认你不配下棋,你不配做我爷爷的儿子,不配继承夏家衣钵,不配做我父亲!”
夏永和脸上震惊痛苦之色显露无遗,嘴唇哆嗦着:“彦生,你原来,一直是这样想我的么?”
邓玄道:“彦生,你这么说,实在太不体谅你爹了。”
“邓老儿,你何必在这里惺惺作态,非要来瞧夏家有多落魄才能让你痛快?别人不清楚你,我还不清楚你么,你那套还是收着留给那些摇尾乞怜的人。”
“混账!”话音未落,夏永和扬手给了夏彦生一个耳光,声音之响亮,让门外偷听的赵丹凤都为之悚然。
夏彦生清瘦的脸庞显出扭曲的表情,恨恨地瞪着父亲:“你也只有这样而已了。”
他不顾母亲阻拦,扭身出去。
刚到大门口,就扑出一个人影把他拦腰抱住,一个劲儿往里推。
“单小风,你疯了?”夏彦生扳开她的手臂,赵丹凤顺势滑下,趴在地上死抱他大腿,夏彦生怕踢伤她,又急又恼,怒道,“你找死?”
再找死也不过你骂自己老爹啊,不怕天打雷劈?赵丹凤一副视死如归偏不撒手的气势,夏彦生无可奈何望天。
“这位同学,你不用拦他,”邓玄拄着拐杖,清咳一声,“彦生,如果你还愿意听我说一句话,我想要告诉你当年的事。当年,其实你爹并没有输。”
夏彦生停住了挣扎。
赵丹凤趴在地上喘口气,心想小师父发起怒来劲儿还真大。身子一悬被人从后面拎起来,扭头看,是陆见欢。他拧着鼻子一脸嫌弃:“你怎么变得这么脏、这么臭?”
赵丹凤听他这么说,赶紧凑近了故意在他身上磨磨蹭蹭,把脏灰传给他。陆见欢愕然,一脸看不出你丫这么不要脸的表情。
“当年,你爹与我奉召要在翰林院斗棋那一战,,京城人人都在预测谁能夺魁当上第一国手,坊间的赔率已经达到一赔十。因此竟有不法之徒威胁以你的性命威胁你父亲,要他故意输给我,以发横财。”
夏彦生怔住。
“你爹说过,绝不会因私舞弊,就此回绝那些人的威胁。只是这些毕竟影响到了他备战,因此下棋之时,对一些关键步骤的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