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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协此言一出,环坐在他四周的几位老臣同时动容,慌忙滑跪到地上,脸上是一片悲戚的神色。平心而论,如果没有外力的帮助,那么,仅仅凭借在场这几个人人力量,大汉江山确实随时可能覆灭。话虽如此,但是谁也说不出口。毕竟,亡国之君的下场通常都是很悲惨的;而他们作为朝中重臣,沦为亡国奴的滋味,让他们的心中如同被千万只蚂蚁啃噬一样难受。
平静的点了点头,刘协叹息了一声,说道:“其实,还是有一线希望存在的。众卿也不必太过悲观。朕的皇兄冠军侯在幽州统兵,势必不会坐视不管的,只是不知道,他能不能在董卓找到朕之前赶来就是了。”
一提到敖烈,刘虞的脸上顿时显露出了惭愧的神色,当初敖烈十分坚决的叮嘱过自己,一定要阻止董卓进京,可是在何进的干扰之下,刘虞却没能成功阻止董卓,以致被董卓一朝得势,权倾朝野,逼得众人不得不把刘协藏在这酒窖中避祸。
皇甫嵩抬头向北方看了一眼,叹息着说道:“当今天下,有能力有胆魄前来救驾的,也只有冠军侯一人了,其他人纵然有心,恐怕也不是董卓的对手,除非有人能发起联合,合数家之力,或许方能和董卓抗衡一二。”
钟繇痛心疾首的接口说道:“这个董卓,自从掌握权柄之后,残暴的本性展露无余。连日来,董卓每日清晨,都会从城外调兵进入洛阳,这些被征调进城的士兵,每每会砍下无辜百姓的人头挂在马前,谎称是斩杀的叛贼之首。进城之后,这些悍卒又不服管制,仗着董卓的撑腰,在洛阳城中横行霸道、欺男霸女、残害百姓,类似如此种种倒行逆施之事,在董卓部下屡见不鲜,惹得城中百姓怨声载道,只是惧怕董卓的西凉军悍勇,敢怒不敢言罢了。”
听到钟繇的诉说,王允也叹息着说道:“还不止如此。老臣听闻董卓竟然留宿皇宫、夜寐龙床,夜夜招宫女相伴,甚至一些先帝留下的嫔妃,也不能幸免,均被董贼玷污。而且,董贼还把何太后迁到了永安宫,变相的囚禁了起来,更有传闻说,因为找不到圣上,所以董贼打算另立新君,扶植先帝皇长子辩登临大宝。”
刘协最开始时沉静的面色,在众人的诉说中,终于变了颜色。其他的事情,刘协还可以忍的下去,但是听闻董卓居然要私自废掉自己的天子位,扶植长兄刘辩登基,刘协再也忍耐不下去了,毕竟,刘协只是一个九岁的孩子,心智各方面都远远还没有成熟。自大汉开国四百年来,何曾出现过被外臣废立天子的事情发生?这不是奇耻大辱么?即便是历任三朝,联合朝臣拥立新君的霍光,也还有一层外戚的遮羞布,严格说起来也只能算是皇室内部的权力更迭,可是董卓是什么?别说外戚了,连核心的朝臣都算不上,只是一个手握兵权的莽夫而已!
阴沉着脸,刘协一字一顿的说道:“朕,绝不做亡国之君!若日后天下无人能制衡得了董卓,朕宁愿赴死。”
刘虞看着刘协坚定地面容,忍不住又想起了自己的儿子敖烈。此时此刻,刘协脸上的坚毅,和敖烈何其相似!想了想,刘虞开口劝慰着刘协:“圣上,现在还没有到绝地,圣上切莫轻下决断。即便最后真的要死,老臣等人一定会死在圣上前头!”
叹息了一声,朱儁缓缓开口道:“圣上,臣等该告退了。这次聚会是打着为义真兄做寿的名义,众人才能齐聚一堂,现在夜色已深,臣等在不告退,恐怕就要惹起董卓的怀疑了。”
刘协沉着脸点了点头,在他的心中,当皇帝当到他这个地步,真是够委屈的了。若不是身边还有这些老臣相伴,恐怕刘协早就支持不下去了。对于任何一个九岁的男孩来说,独自一个人呆在这不见天日的酒窖,身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那份难熬就不用说了,好不容易这些老臣今天来看望自己,和自己说说话,可是还要时刻顾忌着董卓,唯恐被董卓发现了自己的藏身之处,不敢久留于此,这一切,都让刘协的心中倍感煎熬,对董卓的痛恨,升级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就在众人即将退出酒窖的时候,刘协忽然又说道:“众卿,多谢诸位在危机关头,还顾念着君臣情分,朕会牢记众卿的这份忠诚。朕也替天下百姓,谢过诸位了。”说着,刘协竟然缓缓站起身来,向着刘虞等人微微弯了弯腰。刘协这样做,倒不是他政治手腕出众,也不是他驭下之道有多么高深,他这样做,纯粹是受了敖烈的影响,敖烈给刘协灌输的后世人人平等的观念,刘协虽然没有全盘接受,但是感恩之心,刘协还是明白的。敖烈对刘协的影响是多方面的,导致现在的刘协,和历史上描述的完全是两个样子,如果是在治世,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