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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方,把吸油面纸拿出来用。
脚很自然地走向行道树的阴影。
那时候眼角注意到了某种花草,现在真没想到那居然会种下丢脸的因果。
月租停车场的围篱上爬满了铃铛状的小花,竞相争艳,那正是彩香印象深刻的鸡屎藤。
去年围篱看它的第二张脸留了一株下来,后来连结满了圆滚滚咖啡色果实的第三张脸也看见了,今年也与去年一样,在围篱上留了一株。现在正是花期啊。
「哇——!好漂亮。」
部长好像也在看同样的东西。
「不晓得是不是地主载的?」
「哎呀,部长!」
彩香失笑地说:
「那是野草啦。」
「野草?」
部长惊讶得双眼圆睁:
「可是长得这么漂亮耶!」
「虽然昭和天皇好像说过『没有什么草叫做野草,每株草都有名字』,可是,这至少不是什么园艺品种喔!」
接下来的话完全无意识地由口中逸出:
「中文名字叫做鸡屎藤。」
「鸡屎……?」
「是呀,一搓它的茎叶就会臭得跟鸡屎一样喔!虽然也有人以花朵的可爱模样跟特征,给它取了早乙女葛跟炙花的别名,不过,最后还是印象让人深刻的名字被留了下来。」
在把从Itsuki哪里听来的事原本照说完一遍之前,嘴巴没停下来过。
接着突然意识到部长愣在一旁。
「怎么了?」
部长苦笑着说:
「你这么年轻亮丽的女生突然轻轻松松讲出了这种字眼,我吓一跳而已啦。原来这叫做鸡屎藤呀……」
部长突然「啊!」的一声。
「这不算性骚扰吧?」
「不,不算啊……」
完了完了!彩香后悔莫及,不管自己还算不上「年轻亮丽」可是那种字眼的确不是女性随便就会说出这种话。
我怎么会这么蠢!
「明明长得那么可爱怎么会被叫这种名字呢?太可怜了。」
部长的想法直接又宽厚,这又让彩香更不好意思。
都是你啦!Itsuki!
迁怒的对象指向——那个偶尔出现在梦中时,还让自己泪湿枕苏醒过来的人。
分手前告诉男人一朵花的名字吧,花儿年年绽放。
高中上国文课时,老师把川端康成的这句话拿来当成小轶闻。女人分手时跟她的男人说一朵花的名字,以求对方的记忆中有自己。这种听来无限女性思维的做法,其实对女人而言很不可思议。因为要是想把自己琢刻在对方的心上,女人会采取的是更激烈的做法,不然就直接翻页。
我到此刻的此刻为止,一直都这么想,没想到摔了一大跤。
就算只有一种花,它也会每年绽放,问题是——Itsuki到底在我脑海里塞了多少花啊草的名字啊!
记忆被琢刻得这么深,肯定一辈子都忘不了。
Itsuki,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啊!
时间还不到一年,就这么短的一段时间。
可是从今而后,每年每年,Itsuki带我认识的、我自己在后面追着他去了解的,那种种花草年年都会绽放、盛开、结果。
连分手都不算,因为他什么也没讲就不见了。
在这样的他与我之间,究竟有过什么?
我以为我们心意相通,但现在已经不敢肯定了,就算有人告诉我那时错觉我也会相信。毕竟——
对不起,后会有期。
只留下了这两句话。要我怎么去相信曾经发生过什么?
你啊,只留下这么短的信息给我,我到底该怎么办?
食谱也许是基于一片好意,可是我学会了煮饭后才发觉,
那时你教我的味道啊。
既然什么都不讲就这样默默地消失,为什么要把我的记忆琢刻得如此之深?
我那样子已经够幸福了,你走时干嘛还多此一举?
后会有期?到底是什么时候啊?
「河野,我们该走罗。」
部长这么一说后,彩香赶紧重振精神地回了声「是」。
*
某天,来了封挂号。
寄件人是彩香本人,可是却不是她的笔迹。
是每天每天看着的食谱上的笔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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