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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听众以后,我意识到,他们不是在笑我,而是在笑我身后面的什么东西。我转过身去的时候,你知道我看见了什么?”
第4节 是期望还是挑战
斯塔福摇摇头。
“似乎是,在演讲快结束的时候,我完全沉浸于演讲之中,结果没有写在透明片上,而是直接写在投影仪屏幕上了。当我把投影仪关掉,房间里灯光亮起来的时候,屏幕上全是黑颜色和红颜色的字符和图画。”
“天哪,艾西,”斯塔福叫了起来,“要是我当时在场就好了。那你怎么办呢?”
“我非常狼狈。我拿出手帕,沾了些水,开始擦那些墨迹。谁想,反而更加糟糕,引来了更多的笑声。杰里,就在这时,”他举起右手阻止斯塔福笑出来,“克劳斯从座位上跳起来,做了一件我永远也不会忘记的事情:他跑上来,抓住我的手说:'不要把屏幕上的东西抹掉,请签上你的名字。我们还可以再买一台新的投影仪。这个报告将永远载入史册。'这时候所有的人都开始鼓掌。实际上是全场起立鼓掌。”
斯塔福很感动。他从来没有听见康托如此坦率地谈论他自己,或者流露出那种很热情,而不是很克制的自豪感。“艾西,你肯定很高兴,尤其是克劳斯这么做。”
“确实如此,不过,这还不是全部。在演讲后我们两个人单独相处时,他说,这是一个科学家一生中只可能出现一次的想法,就像沃森和克里克的双螺旋一样。当然,他这是夸大其词。你知道他接着说了什么?”不等对方回答,康托接着说:“他说:'他们过了许多年才获得诺贝尔奖,而你,如果你的人能够构想出实验的话……'他这话究竟是期望还是挑战,我不太清楚。”
“克劳斯对于实验有什么建议?”
康托立即回答说:“当然没有。在我这次讲学过程中没有任何人提出过。他们只是提了一些一般性的反对意见,好像我自己没有反复认真考虑过一样。我很清楚在器官之间转移并不仅仅是恶性细胞的特征。淋巴细胞——人体天然防御系统的细胞,也会渗透到其他组织中去,但它这么做是维护生命,而不是伤害它。”康托不知不觉地改成了讲课的风格。“无须其他人提醒,我也知道频繁的细胞分裂本身并不都是恶性的。例如,伤口愈合或者胚胎发育都有赖于细胞分裂。问题在于发生的时间和位置,这才是差异所在。就此而言,我们还不清楚迅速分裂的能力是否与所有的肿瘤细胞密切相关。有些肿瘤的生长似乎是由于细胞不退化引起的,例如克劳斯肿瘤。”
斯塔福的思绪开始转到他第一次的演讲上。那是在他读研究生的第二年。他应邀在一次研讨会上报告他的研究进展,听讲对象不光是康托研究小组的,而是系里面所有研究小组的学生。听众没有笑,他们以敷衍了事的方式鼓掌。他至今仍然记得那些隐匿的哈欠、呆滞的表情和低垂的眼睑。教授对这件事情的处理非常得当。康托并没有当众批评他,而是把他叫进办公室。“杰里迈亚,”他说(当时他还没有开始叫他杰里),“你的报告实在太糟糕了。今天,你谈的全是你怎么重复西部那个研究小组的实验,研究海绵里提取出来的磷脂,以便获得一些材料用来研究细胞膜。你怎么会把如此有希望的研究成果,讲得这样沉闷乏味?看在老天的份上,杰里迈亚,你得学会怎么让你的听众兴奋起来,学会如何说服他们,使他们相信你正在做的事情真的非常重要。我不是说虚假的热情,而是让你向他们展示你在实验室里说话时,我在你眼睛里看到的,或者感受到的那种热情。你想当然地认为你的听众都很熟悉海绵。千万不要做这样的假设。许多人甚至根本不知道海绵是动物。我们在海底拍摄的那些海绵样本的照片很精彩。我虽然不鼓励使用幻灯片,但是你可以利用这些照片使你的陈述变得活跃些。不要这么郁闷,”他结束他的话,“只要记住我这些话,你会做得很好的。”斯塔福一直没有忘记教授这番话。
康托的目光一直凝视着斯塔福背后的黑板。现在他清了清嗓子。“我知道你正在研究自己的课题。我以前从来没有要求你中途放下一项实验,”他开口说,眼睛仍然盯着斯塔福身后想像之中的某一点。“现在我想要这么做了。”康托的话打断了斯塔福的沉思,年轻人没有反应。尽管他非常尊敬自己的导师,却始终想像自己处在一场非常微妙的力量较量中。在这场角逐中,他守卫着一些私人的领地,不让康托洞悉。“我构思了一个实验,”康托缓慢地说,眼睛再次偏离到黑板上。“它将把我的假说变成大家都认可的关于肿瘤生成的理论,包括克劳斯在内。这项实验肯定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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