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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焚烧了山庄?谁又杀害了父亲?样样都是血海深仇,他又哪有心思在这个时候谈论私情?
谷潜流见他沉默,苦笑着道:“难道真是连考虑也不肯考虑一下么?”他偏头扫了一眼昏迷中的风入松,“你还是放不下他?”
“不是……”江照晚想要辩解,一时却找不到下文。
谷潜流道:“人人都说结束一段感情最好的方法便是开始一段新的,我从前不信,那时我如同你一般终日在痛苦中煎熬,爱他又恨他,更是后悔没有早些回去看他,原以为一辈子都要这么痛苦下去了,直到遇见了你。如今我回想起过去虽说还是会觉得有些难受,但毕竟我已经走出了他的阴影,又重新快活了起来……照晚,你为何不尝试一下接受我呢?我不强求你立即爱上我,只是要你试着接受,如果最后你发现我对你并不合适,我们还是朋友,我断不会勉强你。”
说到这里他看向昏迷的风入松,道:“还有他,等他醒来后若是发现你爱我原来是谎话,他又怎么可能会死心?这样拖下去不知道又会生出什么事来。你也知道他的性子,若是让他继续留在洛城,怕是早迟要死在漕帮中人手里。”
江照晚心里一颤,不觉间也看向风入松,看着他瘦削憔悴的脸,想着自己与他这些年的纠缠,顿时心如乱麻。半晌他抬头道:“谷兄,我想……”
“你还是明晚再回答我!”谷潜流急急打断了他,“你总需要些时间考虑一下是么?”
江照晚见他满面惶急之色,心里一软,只得轻轻颔首道:“也好。”
谷潜流立时面露惊喜之色,又不放心地强调道:“不管你的答案如何,我们总还是好兄弟,你可别想趁机赶我走。”
江照晚忍不住失笑道:“目前寄人篱下的可是我,我哪敢赶你走。”
谷潜流也笑了,见夜已深沉,便柔声道:“你也乏了,快歇下罢。”江照晚答应着重新躺下,谷潜流又伸手帮他掖了掖被子,道:“山里夜里有些凉。”
江照晚感激地朝他一笑,谷潜流呆了一呆,还没来得及说话,江照晚已转过了头去。谷潜流望着他略显清瘦的背脊怔忡了片刻,想要伸手去抚摸,踌躇了片刻,终还是放弃了。
次日清晨江照晚缓缓睁开了眼,阳光刺得他眼前一片金光迷离。他坐起身打了个哈欠,忽然间感觉气氛有些诡异,下意识朝对面床上望去,却见风入松坐在被子里,一脸迷茫地看着自己。
江照晚霍然坐起身来,想要说话,一句话却堵在了喉咙口,仿佛有千斤重物压在每一寸肌肤上,只恨不得就此陷入土中,再不见天日。
这时谷潜流也坐起了身,见风入松醒了,他面色闪烁了一下,道:“你醒了。”
“……你们是谁?”风入松迷茫地问了一句。
谷潜流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这是什么地方?”风入松转头看看四周,面上俱是困惑不解之色。
谷潜流跃过去一把抓住他的手,愠声道:“你究竟搞什么鬼?装失忆么?”
“失忆?……什么叫失忆?哇!痛啊,你松手!”
谷潜流用力甩开他的手,咬牙打量着他。风入松对着手腕吹了口气,见手腕被谷潜流勒出了一圈红色,他扬了扬,笑嘻嘻道:“象红手镯。”又伸出另外一只手,朝谷潜流道:“这边也要一个。”
第 32 章
(三十二)
谷潜流惊得后退了几步,见风入松面上的笑容有些痴傻,他倒抽了一口凉气,沉声喝道:“你别装了。”
“装?装什么?”风入松眨了眨眼,冷不丁一把扯起床单盖在谷潜流头上,哈哈笑道:“你装新娘子!”
谷潜流气得胡乱拽下床单扔在地上,伸出手便想给他一记耳光,不料却被斜刺里伸出的一只手抓住。他侧头一看,见是江照晚,顿了顿,只得讪讪缩回了手。按捺了片刻他闷声道:“你信他真变傻了?”
“他之前撞破了头……我们还是先问问拂尘。”回想着那夜风入松头顶血如泉涌的样子,江照晚心里忍不住颤了颤。犹豫了一下,他走过去坐在风入松床边,淡淡道:“你认得我么?”
风入松定睛看了他一阵,粲然一笑道:“我认得你。”
江照晚与谷潜流均是一惊,对视一眼后又一起看向他,听他继续道:“我梦里常见到你的,你常和我一起玩,和我一起放风筝、种树、摸鱼……”他露出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道:“你是好人,又长得好看——我真是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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