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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这首词呢?”秋心又翻出了一首“姜夔的暗香。旧时月色,算几番照我,梅边吹笛?唤起玉人,不管清寒与攀摘。何逊而今渐老,都忘却春风词笔。但怪得竹外疏花,香冷入瑶席。江国,正寂寂,叹寄与路遥,夜雪初积。翠尊易泣,红萼无言耿相忆。长记曾携手处,千树压、西湖寒碧。又片片、吹尽也,几时见得?”
“不太合适。”段玉姝道“词是不错,但是还是和此景不合啊。”
“这首陆放翁的卜算子如何?”玏影道“‘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这个也是合贵人的情境的。”
“这个恐怕不妥吧?”秋心道“说得我们小姐好像怨妇似地。”
“贵人和皇上是偶遇啊,表面上贵人也不知道皇上要去不是?”玏影狡黠的一笑,胸有成竹的道“这样才能更引起皇上的怜惜之意啊。你想啊,在一片枯枝败叶中,一位佳人在那儿如此哀怨的吟诗,只要不是铁石心肠,皇上当然疼惜不已啊。”
“如此倒也还罢了。”段玉姝翻了半日,也没有看到更合适的,玏影的话也是没错的。“就是听玏影的罢。”
“贵人,您这次一定能能成功的引起皇上的注意的,只要皇上注意了您,一定会喜欢上您的。”玏影倒是信心满满的,说实话,她觉得若是段玉姝早有争宠之心的话,没准早就不只是个贵人了。
“但愿如此,”段玉姝看了看滴漏,不知不觉间,已经很晚了,于是道,“好了,我再看看,你们先去歇息吧。”
“小姐,同歌留下来伺候你梳洗吧,”同歌道“我就在外间,累了就叫我。”
“也好,”段玉姝点点头,“就这样了。”
秋心并银笙玏影也都知道这对段玉姝来说定会是个不眠之夜,只是秋心知道的更深一层。她最能理解到段玉姝的压力与这一次必须成功的决绝。
小姐是那么善良孝顺,她怎么能忍心看到夫人受苦,看到珂儿少爷被欺负。其实比起她自己在后宫生存这个理由,她更想要夫人与珂儿少爷
过上好的生活。
在掀开帘子出去的那一刻,回头看到小姐在烛光下的侧脸,透出淡淡的疲惫。秋心也是难过不已,只是她们谁也都帮不到小姐。
房间中瞬间静了下来,段玉姝掩上了书卷,以手托腮,呆呆的看着烛火出神。
咏梅诗。最后细看还是在那次梅园和程颐断情之前。以后,是再也不忍翻看的。
那首《梅花》“一林随意卧烟霞,为汝名高酒易赊。自誓冬心甘冷落,漫怜疏影太横斜。得天气足春无用,出世情多鬓未华。老死空山人不见,也应强似洛阳花。”
尤其是最后两句,是她真正的心声。在那时有小小的期待他能听懂,却又是怕他听懂。这样千回百转的心思。现在看看,真真可笑。
怕再想起过去,想想过去的快乐,用来对照今日的惨状,实在是天地差别,想想都是让人绝望的。
她不敢回头,也不能回头。如同在万丈悬崖边上,只要一个不慎,就是粉身碎骨,永世不得超生。
段玉姝强忍住要夺眶而出的泪,昂起头,把泪生生逼了回去。自己已经是没有了后退的余地,只能向前。
程颐,从此后,这个名字是要永世封存心底,不再被想起了。
磨了墨,取笔蘸墨,提笔重新誊写了陆放翁的《卜算子咏梅》,一笔一划,像是要深深地刻在心上。
虽然已是看过无数遍了,寥寥几句也早就记在心中了,可是明日之事实在是太过重要了,已经蹉跎了两年多,错过了就不会再有更好的时机了。
还有考虑是要怎样的语气与语速才能让这首词更好的发挥作用。段玉姝在心中反复吟着,又总是摇摇头自己否定了,就这样的反反复复,不
知不觉间就过了子时。
同歌已经进来问了几次了,让她早点安歇。也就收拾了书,准备睡了。
无论如何,也就这样了罢。
心字香烧冷成灰(一)
未时三刻,御书房。
小禄子看着仍在御案前翻着走着的徽明帝唐景明,心中一阵焦急。
今日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徽明帝身边的总管太监福喜被派去做了不知是什么的要紧事情,这下徽明帝出去身边服侍的人,首选就是今日轮值的自己了。
虽然昨日才和端贵人商量好,时间是仓促了些,但是相信端贵人一定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