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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飞卿总不好帮着她夸蒋徽,就道:“制艺写得出彩了,她就改去写话本子了吧?”
“可不就是。”叶先生眉眼间都是笑。
折回到宅院,董飞卿信步走到放在院落东侧的躺椅前,慵懒地躺上去,“您去歇歇,我在这儿打个盹儿。”
叶先生微笑,唤小丫鬟给他备好果馔、清茶。
她没有睡午觉的习惯,在室内找出提过的那些话本子,亲自放进书箱。忙完这些,走到厅堂门外,看着那大猫一般入睡的年轻人,生出诸多感慨。
之前她问他,是不是把董家也放下了,是因知晓一些外人所不知的是非。
晚辈对亲事不满,与长辈抗争,又是在这样开化的世风之下,真不是罕见之事。
罕见的是闹到董飞卿和董家这情形。
在他自断前程之后,她痛心不已,程夫人前来时,不免多问几句,这才知道,董家与飞卿,真是一点点的亲情也无。
面对飞卿的抗争,董家认定他是受首辅影响之故,故意给家门添堵。与陈家的亲事不成,往后董家就再别想为他做主婚事,到最终他迎娶的,必是首辅认可的女子。
这样的子孙,不肯给家门带来一点好处的子孙,要不要两可。
董老太爷、董志和震怒之下,把飞卿关到了祠堂,放话说:要么按照长辈的安排行事,要么就饿死在列祖列宗面前。
只是他们没料到,飞卿只容忍了他们三日,便命亲信把董家护卫全部收拾服帖,为他打开祠堂的门。
三日之间,已足够他确定长辈是下定了处死自己的决心,也已足够他彻底心寒。
在他看来是小打小闹的举措,却让董家的人生出了畏惧之心,不知如何是好。
随后,飞卿找辙放弃官职。
董家顺势把他逐出家门。
得知原委之后,她就想,那样的一个家,离开了也好。
就像蒋徽背离家门时,她也是这想法。
两个孩子都是万里挑一的出色,家门却是门风不正,不少事情已到了令人不齿的地步。
却也想见的到,作为受伤最重的孩子,必定会落下心结。
可是还好,他们都是坚韧的孩子。还好,他们结伴回来,已经释怀。
董飞卿回到家中,问过郭妈妈,得知蒋徽用过饭就去了小书房。
他过去寻她。
蒋徽正边打算盘边记账,留意到他进门,忙里偷闲地问:“吃过饭没有?”
“吃过了。”董飞卿走到她近前,“又忙什么呢?”
“算算需要多少本钱。”蒋徽拨动算珠的手停下,把算盘推到一旁,“我要开个香露铺子,从今日起,就慢慢筹备着。”
“嗯?”董飞卿没料到。
“下午,跟修衡哥在街上转了转。”蒋徽跟他解释,“相熟的那间香露铺子居然不见了,我就多打听了几句。
“要知道,那间铺子,婶婶和黎王妃都常年光顾,里面的香露、香料、香球在京城都是独一家的好。
“可去年开春儿,就是莫名其妙地匆匆关张了,听周围的人说,好像是老板家里出了急事,回原籍了。
“从那之后,如婶婶、黎王妃,想要称心如意的香露,只能自己做。别的香露铺子,生意也没好起来。
“我想着,这是个好机会,就算有人同时起了相同的心思,也没事。各做各的生意就是了。”
董飞卿释然之后又生疑问:“你会做香料、香露?”
“当然会做。”蒋徽不满地看着他,“以前经常送婶婶、薇珑香露,你不知道啊?”
“知道的话,我还问什么。”董飞卿又问,“要亲力亲为?”
“这是自然。”蒋徽说道,“不管什么行当,起初都要亲力亲为吧?”
他继续提问:“前两日你想做什么?”
“前两日并没定下来。”蒋徽笑道,“不过,想的最多的,是开个小饭馆、小茶馆之类的。”
董飞卿颔首,“那你还是开香露铺子吧。”不管怎么说,亲手做香露香料,要比亲手打理茶点、饭菜轻松些。
“也不急,只是看你没回来,索性先算出大致的费用。”蒋徽收起手边的东西,与他回往正屋,“书院的地方选好了,位于城东的那个大宅。”
“行。”董飞卿道,“明日我去找邱老板一趟,把这事儿定下来。”
进门前,他略略一站,感受到晚风中的暖意,“快到夏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