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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走就走吧。”声音乍听似与平日无恙,只有略微涣散的眼神出卖了他的本意。虽然有意想要出口挽留,却又真的怕是耽误了他,尤其他知道自己留他的原因,并非舞技过人一个原因。
“师父。”猛然抬头,清凉的声音回荡在有些空旷的屋中。这一霎那,云萧然突然就意识到自己早就不是那个刚入师时胆怯无知的男孩了。“萧然,萧然想留下来。”声音不大,却带着笃定,眼睛执著着盯着地板的一角,而双手却握拳发抖着。
并不意外,听到他的回答。抬起脸,却还是没有看向萧然,只是望向了半开了纸窗的外面,让安静亦有些寒意的气流在两人中放肆的流动。虽然无声,但是因为云萧然的话,而涌出来的安稳暖意逐渐取代了之前的冷清和刻意的紧绷。然后说道,“那,就随你吧。”声线依旧没有什么浮动,唇边勾起的似是而非的笑容却又一次出卖了他。原本拖着颈的右手一撤,上身向后,慢慢的把头靠在枕上。云萧然知道师父这是乏了,便自觉的帮忙把纸窗关上。眼睛似看非看的望着云萧然起身,转而慢慢离去的身影。长衣掩过苍白的脸庞,发出一声奇怪的古咯声。抬起手,随意的垂在身旁,长衫扫地,任由周公带着自己去再去下一局。
临睡前,喃喃自语,怪不得那腰带看着碍眼。
樱红衬在水蓝,格外的耀眼。
3
从师父住的偏房里走了出来之后,在斋子中院的回廊上,七转八转的,绕过练功的院子,不自觉地就来到了后院。驻足,看着那些被人贩子把龆年的少年们,陆续从后门往院子里带的景象,眼眶无声的有些微红,似是有泪光。不过,他还是忍住了。
那年,他已然九龄出头,其实按规矩早就过了被人贩子送到筱郁斋的年限。只不过,他那时着实身形瘦小面色蜡黄,倒更像个快要病入膏肓的孩童。他已经不记得是怎么沦落到街头,甚至是哪个街头,又是怎么来到这个城镇上的,明明本家不是这里。太过年少的记忆,总是不甚清晰,他只记得领着他的那人,脸上的笑容是温和无害的。送他进来的时候,还顺手塞给了他一个热乎乎的烧饼。只是,他不知道的,是那人也因此从斋子的管事手里筹到了去窑子温存一晚的银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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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中最深刻的是那年连降了好几天的大雪,那种每呼吸一口气不知道还有没有下一口热气接上来的恐怖感一直让他记忆犹新。揣着温热的烧饼,赤着双脚,小步的紧跟着那人走进后来才熟悉的练功房。
那四壁的清凉,即使是现在想起来还是会有些哆嗦。
虽然那屋子里烧着不小的炉火,几个似文雅的身影坐在椅子上,一边喝茶,一边谈笑着说些什么。要说有什么奇怪的,那就是在这些人中间,莫名的空着一把椅子。黄毛小子如他,自然有着好奇的本性。清澈的眸子环视的周围,不大的屋子里站着六七个跟他差不多岁数的孩子,只有少数如他这般衣衫不整。其他的,却是与他完全不是一个世界,每天都过着锦衣玉食的富家公子少爷们。 只是不管这些孩子们的出身如何,他们的脸上大多都映着一种希望,虽然各有不同。有的是生存的最后机会,有的却更像是一种登台出名的渴望。只有他无措的呆在角落,不知道他站在这里的意义,和等待着他的又是什么。
不知道站了多久,只知道练功房的门再一次被推开,冬日的凛风一同随着进了来。
逆着光,他眯起眼睛,外面隐约看着像是刚过了未时三刻的样子,他不确定,许是也因为已经站了一个下午,早就有点头晕目眩了。冬季的这最后几丝残阳,挂在房檐上,拉得老长。一道人影,披着厚实的羊毛披风,玫红的绸缎系在颈间。披风下面是还未来得及换下的戏服,浅青色缎面,绵白藏蓝绣花,腰间的梅花簪红是他的标志,却是他后来才知道的。当年只是觉得扎眼。见那人身段轻孰,快步走到那一直都空着的座位上,轻扬了下披风,没多在意,就那么随意的坐了下去。
他轻了轻嗓子,就像是有人施了法术,他入门的一瞬间,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停止了说笑。无声的看着他,注视着他,甚至好多孩子的眼里溢出了满满的崇拜。不得不承认,他就是有那种魅力,让所有人都心甘情愿的停下自己正在做的,不管那些事情是有多重要,而把目光聚焦到他的身上。就连才七八岁的孩童都不例外,就连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的云萧然都不能幸免。
“总管事,今儿个,怎么,”他一抬眼,皓眸微扫了眼坐在左手边头把椅子的管事,声音是好听但却有些张狂,说道,“这是?”
“夙瑛,这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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