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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突然来了许多工匠,为那里的难民在这个寒冷的冬天搭起了一排排紧实的窝棚,五里坡的老少皆跪地高呼活菩萨。后来,几个经常来为他们施粥的人还和颜悦色的把里面的小孩带到一个宽敞明亮的地方学习各种技艺,没有人不对他们口中的二小姐感激涕零。
第六十四章暗箭伤人
十一月的大夏皇朝,终于迎来了今年入冬以来的第一场大雪,漫天雪花铺天盖地,一夜之间就将京都覆盖在一片银色中。
这一夜,五里坡上新建的窝棚还散发着天然木香,便被突然而至的风雪袭击,贫穷善良的人们窝在暖和厚实的被窝里,倾听着外面肆虐怒吼的北风,如何也不敢想象没有这安身的窝棚,他们这群被人弃绝的人将会被冻成一具具冰冷的尸体可悲场面。
此时此刻,在这几十个窝棚外面,有一辆马车压着白雪悄然驶来,谁也不知道,从这辆马车里走下来的身着大氅的年轻男子,为了缓解他心中的愧疚,亲自驾车,要将某个窝棚里奄奄一息的少女救走,再又不留声息的默然驾车离开。
同一夜,不远千里从赵国长途跋涉而来的和亲使团踏进了距京都只有两百里之遥的锡州,寒风刺骨,大雪纷飞,公主隔着珠帘,目光穿透重重风雪,和她的近卫们担忧的向极远处望去。
这一路,太平静了。
平静得令人心慌,在他们预料中,该有的搏杀并未如期而至,长久紧绷的神经令使团每一个成员都疲累万分。可是敌人没出现,躲在暗中的窥探更令他们的神经不能松懈,谁也不知道,也许就在下一瞬,可怕而致命的袭击就会不期而至。
大夏京都,就在各家为赵国公主的到来齐做准备的权贵们,纷纷摩拳擦掌,对要得到与赵国公主的赐婚而开始了与诸多朝臣亲密的接触,每一个夜晚,在各大灯油燃烧的议事厅里,就会有三五成群的幕僚或拍马屁的官员在一起低声商讨。
就连一直孤傲的晋王凤远兮也不例外。
经过多番商议讨论,他要在群雄中夺得赵国公主的赐婚权,当下最大的障碍便是他已纳了正妃,除非他能打破成规,要么废了步芳将正位腾空,要么征得她同意,再娶公主为平妃。
待到夜半顶着风雪的官员们坐车离去,凤远兮迈着沉重的步子回到墨然居。
自从那晚步芳拔剑自杀后,他已经从书房搬到寝房,每碗都躺在步芳身边守着她。
说要将她自正位废去,那是绝无可能的。
第一,是桩婚事当初是皇上赐婚,如果废了她,皇上会失了面子;第二,步芳毕竟是步守城的女儿,废了她,就是正式与步守城撕破了脸,在现在与柳家关系敏感的时期,如此做,只会让他在京城的情势更为紧张;第三,当初承诺楚云的事,如果现在因为赵国公主而打压了步芳,就无法给他交待,再说,善待步芳,就如掐住了楚云的脖子让他无条件服从,以他耿直的性格,就算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再不满,也不会有生出异心的一天。
四角添着炭火的寝房里温暖如春,披散着长发的女子背上搭了翠绿袄子,正偎在柔软的被窝里低头纳着鞋底,她露在袄子外洁白的颈子和如玛瑙般透明的耳垂在灯光下泛起柔和的光,她听到男子进屋的声音,慌忙抬头,与他莫测的视线撞在一起。
她满脸绯红,眼波似水,轻声招呼着:“王爷回来了,我叫小竹现在就去给你打水洗。”
凤远兮上前压住她的肩,放缓声音道:“王妃有伤在身,这些事我自己来就好。”
“伤口不深,做些小事并无大碍。”步芳仍坚持起来,凤远兮松开手掌任由她去。不一会,睡偏房里的小竹打开热水放下,便退了出去,剩下夫妻二人。
步芳挽了袖子、弯下腰,帮他脱靴子。
看着女子乌黑的发丝倾泻而下,凤远兮生冷的眼眸里微微有了温度,他伸手将女子柔顺的发丝拨开,“这种事王妃也要亲力亲为?”
他的碰触让步芳红了脸,柔婉一笑,“照顾王爷的生活起居,是我的分内事,假手下人,又如何能让我体会到与王爷在一起时的幸福?”
她迷离的眼眸里分明就是毫不掩饰的爱意,从什么时候起,她的眼神开始赤裸裸而媚艳?这样既柔又媚的女子,在闰阁之中,让一个男人又如何开口告诉她,他将要纳赵国公主为平妃的想法?
这一夜,凤远兮第一次没有以自己主观意愿为重点将他所要说的话说出来,如此娇媚的女子,他第一次没有忍心去伤害。
可是一些事件,并不因为他难得的一次心软而得已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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