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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初阳着色,崔小侯见了,可不就是秀色可餐。
“我不放,打今儿起你叫我无欢,我就放。”崔小侯也不是色中饿鬼,软玉温香在怀,占了便宜就该收手,却怎么也不舍得。
“你发什么疯,崔无欢,怎的吃了酒又跑我这儿来撒野。”忘舒闻他满身酒气,心中竟莫名松了口气,当下在他手背上着力一拧。
“嘶??太狠了吧!”崔小侯吃痛地倒吸了口气,这才松了手。
“怎的,可是皇帝又遣你出门?又为什么,瘟疫?还是饥荒?喏,醒醒酒。”忘舒没着意他可怜的眼神,回身捏了碗茶给他。而后蹲下身自去收拾地上躺倒的罐子,刚上的好茶又浪费了,忘舒望着这满地的茶叶叹口气。
“你可真是个算命的,我有什么你猜不到?”崔小侯苦肉计无用,蔫蔫地接过茶碗。
“啧,还是你对我好。”茶里加了颗酸梅,隐在二叶一芽的碧波之后,羞怯似的浮沉难觅。崔小侯捏开盖子看见,忍不住又要朝忘舒贴过去。
“究竟什么事儿,能让你跑来买醉?”忘舒后退一步与崔小侯拉开距离,茶叶罐咕咚又歪在桌上,却再没茶叶从里面散落。
“嗯,打仗了,你知我最恶血光。”崔小侯含了口茶,嘴里咕噜不清地说。
“你领兵?”忘舒微有些诧异,挑了眼皮看着崔小侯,这人能领兵?他身段儿清瘦面若敷粉,虽比他高了半头有余,却怎么也和那些五大三粗的将士不是一路的啊。
“干嘛?担心我?”崔小侯放下茶盏,见忘舒盯着他看,又死皮赖脸往上蹭,被忘舒一把推在椅子里。
“忘舒,我不想去对付什么蛮子,我们私奔吧。”崔小侯眼神明亮,却被忘舒完全无视,当下又老实下来。
崔家世代为将,崔小侯十五岁上了战场见了血,那时吐了个稀里哗啦,好容易挺到最后退了敌,回来还要大病一场。崔小侯现下又想起以往的事,眉头都揪成一团,眉间苦色掩也掩不住。
“你也莫要如此,你……你走时我去送你。”忘舒从来就是个不会说话的人,尤其对着崔小侯的苦脸,不由有些怔忡。
崔小侯只盯着他,一言不发,目若秋水含影。
“唔,无……无欢,我等你回来再,再与你饮酒论琴。”忘舒半天憋出这么一句,小壶里的茶水又滚了滚,薄雾霎时间升起来,翻滚的气泡哔啵作响。
“扑哧??”崔小侯猛地笑出来,伸手捉住忘舒小指。
“你莫叫我误会你舍不得我,我会得寸进尺的。”崔小侯眼睛发亮,一口冷茶灌下去,啧了一声。
忘舒白了他一眼,甩开他手自去添茶,又回身给他添上一杯。
“何时走?”
“七日后。”崔小侯又自啜了口茶,心中忽觉有些涩涩的不甚分明。
“喏,这给你。”忘舒快步行入内室,出来时丢给崔小侯一只荷包,淡淡的篆香味儿。
“什么?”崔小侯两个手指挑开带子,夹出一只小巧的平安符,当下心中微怔,暖似新添的香茶。
“我用不着,庵里求的,我打小带着,有些旧了。”忘舒兀自打了个哈欠,春日人懒,午后甚觉力乏。
啪叽??冷不防忘舒颊上又挨一下,崔小侯意犹未尽地舔舔嘴唇,勾出个俏皮的笑。
“你!早知便不管你!”忘舒有些恨恨的,拿衣袖抹了把脸。
“来不及了。”崔小侯得意地将平安符装好,小心地贴身放着。
“乏了乏了,不知忘舒公子香闺牙床,可否借在下一用?”崔小侯说话间,便自顾自向内室走去,熟门熟路地扒拉了靴子扑在忘舒床上。
忘舒气结,跟进里间方见他已上床。
“你……回府享受自好,高床软枕,何苦总挤我这三尺小榻。”忘舒无奈,他已被崔小侯逼得数百次无处可睡。
“嗯?不一样的,不一样的,你可要同歇?”崔小侯长眸半睁,拍了拍身旁的位置,吐出的气都蕴了酒香。
“你自睡吧,睡过去了才好。”忘舒倚在雕花锦屏上斜眼睨他半晌,终见他呼吸沉稳,这才轻步而出。
“唔,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崔小侯翻了个身朝里,嘴里唔哝一句,脸上却漾了掩不住的笑意。
忘舒隐约中听的背后那人说了句什么,却不甚分明,回过头,那人又睡得熟了。
午后的茶楼也显得有些懒懒的,身下的木栏兀自沉默着,不似平日里那般吱呀作响。忘舒卷了竹帘,倚在烂上向外睨,目光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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