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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时候的事情?以前没有听你说过?”司徒端敏脸上的愕然还是没有退去。
“自然是你‘死’之后,大概一年左右吧。”司徒端睿回答。
司徒端敏目光死死盯在司徒端睿身上,用一种仿佛今天才认识她的表情上上下下把她打量了一遍,嘴唇蠕动了几下,似乎在说不可能,又过了片刻她才发觉自己的失态,猛地收回了目光,后背靠回床头,眉头紧紧皱在一起。
孟获与司徒端睿面面相觑,不明白端敏为什么会对这件事情反应谪阳大。孟获察觉端睿的窘境,于是自己试探道:“端敏,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司徒端敏垂下的眼帘中掩盖了眸中快速闪烁的光芒:小时候的种种,她在书院时收到了关于齐国这十几年的情报一一在她的脑中掠过,如同无数飞花落叶般散乱,最后在逻辑的经线和大胆猜测的纬线编织下,呈现出一个清晰的结果,这个结果让她无法用任何言语表达。呆过了半晌,她只得笑了出来,像是发现一件十分好玩的事情,越笑越激烈,最后竟是大笑不止。
“敏敏,你笑什么?”司徒端睿见妹妹突然爆笑,不知所措。
司徒端敏只觉得自己似乎没法停不下来,只是抓着被子,附身把自己的脸埋进膝盖里,这一刻,她真是什么人都不想看见。
被褥里隐约传来一声近似抽泣的笑声,惊得孟获与司徒端睿不轻,陆长康等人也顿时紧张起来。
两人正要上前查看,司徒端敏猛得又直起身子,静静看着两人,道:“我没事了。”
“敏敏——”司徒端睿试图从妹妹脸上找出泪痕,却没有发现任何痕迹。
“不要再问。我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司徒端敏打断了司徒端睿的话,她此刻没有任何心情谈论其他事情,只将早就准备说的话倒了出来:“我只有一件事情要交代你们。我回来的事情,包括我的两个身份,没有我的允许,不得告诉任何人——任何你们相信的或者不相信的人。”
“孟姨,”她强调道,“比如孟秦和孟姨夫,端睿,比如皇祖母。”她又扫了一眼其他人,没有再说什么。
众人哪敢不应,都点头保证。
“好了,你们都出去吧,我累了,想安静一会。”司徒端敏无情地下了驱逐令。
司徒端睿虽然有些不放心妹妹,但是见她一脸的不悦,也只得同众人一同离开。
“我竟然不知道我小时候那样失败,掌管情报网的事情那么难以让敏敏置信吗?”司徒端睿颇为沮丧的说,发现自己又一次成功的被妹妹鄙视了。
孟获不置可否。在她看来端睿还是嫩了一点,当然是相对自己这个活了几十年的老家伙来说的。陆颖,不,端敏是一个面对死亡都不会多抬一下眼的人,怎么可能会对这种事情吃惊到那种夸张的程度?
她不禁回头看了一眼身后那间房子,白色的窗户纸糊得很严密,她看不穿里面到底是什么,如同她此刻看不到这个刚刚决意承认自己身份的孩子脑子里此时此刻到底藏的是什么?只可惜她错过了刚刚这个孩子心防失守的瞬间,再想要把这个秘密抠出来怕是不可能了,只好等到这个孩子自己愿意说出来的那一天了。
“那个,平南郡卿的事情,要不要告诉敏敏?”司徒端睿犹豫着,“我总觉得不是个好时机。”
“再等等吧,”孟获从自己的思虑中走出来,想起刚刚端敏的表现,不由得赞同,“端敏现在心意刚决,还是不要告诉她太多容易动摇她心志的事情比较好。”
原来她的一生不仅是个很好笑的笑话,还是一枚很倒霉的棋子。
司徒端敏漠然看着白色的窗户纸,静静地想:如果有一天她的身份统统暴露在阳光下,如果有一天她一无所有,如果有一天她不愿意再站在任何一边这个世界上,还剩下谁会站在她的身边。
不计较她的一切。
司徒端敏脑子里就浮现起那一双水晶般清澈又神采逼人的眼睛,那个穿着一身锦袍,狼笨拙地蹲在河边濯洗着一块手帕的男子,那个满脸尘灰,一身铠甲,伸手与自己在血和惨叫交织的峡谷里交握的男子。
他会不会计较?
会不会
谪阳,好想你。
为什么以前没有发现自己会这样的想你。
我原来以为自己只是迷恋你,以为自己只是习惯你,依赖你,离不开你,却最后依旧在那个清晨的湖边动了心,在西北的沙场上失了魄。
为什么直到现在,才发觉我爱你?
司徒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