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天地君亲师(第2/3 页)
“你明白了什么?”李满囤考究儿子。
李贵中简明扼要道:“来日方长!”
看儿子没空口白话,李满囤老怀畅慰,告诉道:“你能这样想很好。不过你以你岳父为师的事真一点不露,其实也不好——所谓蛇灰蚓线,伏脉千里。露还是要露一点的!”
“不然,”李满囤狠抹了把脸后问儿子:“贵中,你还记得今年八月咱们在府城琵琶湖游船上,船老大讲的那个故事吧?”
不是亲耳听闻,李满囤从未想到就为年前谢尚搁《四书纲要》写了红枣名字的缘故,现府城游
船上到处都流传着“状元郎惧内如虎,遇花船落荒而逃”的谣言。
作为当事人,李满囤原想装路人给女儿女婿辩白,幸而被陈宝及时拉住。
得陈宝耳语告知,李满囤方知道这谣言竟然是船老大们给花船拉生意的激将手段。即便他表明身份,船家眼下暂时不讲了,但事后必会编排出更多故事——初春府试前,陈玉就因为初来乍到没忍住,跟人打了一架,转眼就招出了“腐儒茶馆遇同好舌战斗艳,酸丁街头愤异己拳扫斯文”的新故事……
因为谢尚的前车之鉴,李满囤十分担心将来儿子中了,若一点铺垫没有地说以岳父为师,没得又被人批评被媳妇拿捏。
忆及旧事,李贵中也是一脸地无可奈何——生平头一回,李贵中知道了什么叫“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圣人语“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又是多么地高瞻远瞩。
待联系上自身,李贵中赶紧请教:“爹,怎么露?”
李满囤提示:“今春,咱们家在村西不是新打了一个院子吗?”
井水素来讲究个常用常新。
打一口好井不容易。吃过挑水辛苦的李满囤搬出高庄村后舍不得村西宅子里的甜水井就此荒芜,便将宅子钥匙给了李满园一把以方便族人打水。
这原是多方共赢的好事。偏总有那贪小的,每每见到回廊下晾晒的枸杞总以为能不为人知地顺一把。
李满囤至今没声张是因为不值当——俗话说“抓贼要抓脏”。为一点子枸杞,是他,还是他儿子贵中,丢下书本,跑去村里镇日里守着?
是,他家还有庄仆,但《大庆律》规定:凡奴婢殴家长之缌麻亲,杖六十,徒一年;小功,
杖七十,徒一年半;大功,杖八十,徒二年。
总之就是使唤庄仆干活容易,指望庄仆抓族人里的贼,则无异于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既然不能抓,那就只能忍。李满囤直忍到前年——他在村西的枸杞地里打出了井,他和李贵雨、李贵祥兄弟一样得了块新宅地,然后今春新建了五间房屋做晾晒枸杞之用。
提到村西新院,李贵中恍然大悟,认同道:“不错,庄里除了咱们就只有庄仆,还是村里人多。”
眼杂。
别的不说,只说那院子紧邻他堂兄贵雨家,就是天然地天时地利人和。
自打初夏贵祥媳妇有了身孕后,他二叔二婶不过家常去看望了贵祥媳妇两回,捎了点家里鸡生的蛋,雨嫂子就作不得,日常盯着大门听动静——引他婶的原话就是“郭香儿以她郭家祖传的防偷枸杞的眼睛盯防着我们这些亲戚只给贵祥媳妇送东西,而不给她。”
亏他以前还觉得婶夸大其词,直到他娘难得送回阿胶,都能正好撞见,他方知道世间真有人能无聊到放着自家正经的家务不管,一心专做无用功。
李满囤点头笑道:“咱们家建造那院时虽没打算住人,但为了一劳永逸,五间屋都是标准的七架梁。”
“你娶亲前西院正房家什:长案、五斗柜、八仙桌、太师椅、香炉、烛台都是全的,现从库房里搬过去就能用。”
搬家什必得用骡车,如此鞭梢一响,路人就都知道了——正是年下办年货的时候,路上到处是人。
……
“那神位呢?”李贵中没忘了关键。
李满囤告诉:“既然决定要露,那神位上必然要带出‘师’字来,如此《道法科仪》里提到的那个立‘天地君亲师’神位的方便法门就很合适!”
说着话,李满囤站起身,于炕头书架上抽出《道法科仪》,翻到“天地君亲师”一页递给儿子。
李贵中飞快扫阅:“《易》云:天地之大德曰生。天地生人……”
“民生于,事之如一。父生之,师教之,君食之……”
“……诗云:天地君亲师是恩,堂请牌位敬如神。早晚焚香常叩谢,不做忘恩负义人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